“不用。”鐘卿意不敢,不奢望,這份家的溫馨和柔情,她能感受到足以,她哪敢妄想會擁有。
岑清伊抱著孩子坐下,“那你沒事可以多來。”岑清伊作為妹妹,這是江知意的房子,她不好堅持讓鐘卿意過來。
元寶在岑清伊懷裡咯咯笑,口水弄得到處都是,岑清伊抱著她一會飛,一會跳,房間裡是一大一小的笑聲。
鐘卿意感慨,這就是家啊。
當夜幕降臨,室內亮起燈,鐘卿意有些犯困地靠在沙發一角,迷糊中,她好像看見年幼的自己,抱著還是嬰兒的小崽子。
那時的她們,短暫地處於幸福的狀態,她抱著妹妹,稀罕得不行。
無論去哪,鐘卿意都記著家裡的小崽子,所有好玩的都想給她,偌大的秦觀園林,到處都是她們的腳印,她們的父母很忙,她帶著小小的崽子,逛遍整個秦觀園林。
家很大,還有一個可愛的崽子,鐘卿意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直到小崽子開始吃藥,父母對她管理的很嚴格,她不理解,也嘗試溝透過,但父母只是告訴她:你還小,你不懂,你只需要做好你該做的。
沒人告訴年少的鐘卿意,她該做的是什麼,但漸漸大了,她發現這個家充斥著藥味和哭聲。
鐘卿意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妹妹不開心,她本該幸福的童年,都被嚴苛所掌控,像是被定製的木偶,讓旁觀的她都覺得窒息。
鐘卿意開始界定自己該做的,她想讓妹妹開心,她想讓妹妹走出秦觀園林——看似人間美景實則牢籠一樣的家。
鐘卿意偷偷告訴她,你不要吃藥,死都不要吃。
那麼小的小崽子,還沒有自己的主意,現在姐姐給她支招,她哭喊著不肯吃藥,她要出去玩。
或許,這也是上天在幫忙,岑清伊因此認識現在的江知意。
鐘卿意第一次從小崽子臉上看到了笑,她不說話,只是笑。
可惜好景不長,父母開始讓她陪岑清伊玩,說是陪著,但鐘卿意卻覺得那是監視,因為父母說:你要看著妹妹,看她和誰玩,都說了什麼,萬一有人欺負她,你要幫忙。
鐘卿意那時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和小崽子疏離,她欺負她,讓她和自己保持距離,她告訴小崽子,你看,父母對我很好,我奪走本該屬於的你一切,你好傻啊,還跟我一起玩。
你以為我對你好嗎?別傻了哈哈。
小崽子開始討厭她,總是嚷嚷要出去,但是她從不肯說出去和誰玩,那麼小的孩子,知道要保護心裡的姐姐,她怕有人會奪走新認識的姐姐。
父母眼看著她們的關系越來越崩,多次說過鐘卿意,但她“死性不改”,母親沒少苛責她。
因為岑清伊乖乖吃藥,每次回來狀態還可以,她們也便沒再多說什麼。
鐘卿意伴隨著回憶陷入夢境,夢裡的小崽子開心地笑,叫她姐姐,讓她抱抱,和她貼貼。
鐘卿意以第三者的身份,看見自己的臉上掛著笑,她舉著小崽子,笑得很開心。
父母正在書房工作,她們在一旁玩耍。
父親偶爾會投來一瞥,嘴角微微勾起,父親在笑。
母親揚眸,頗為嚴肅,印象裡,母親總是嚴肅的。
不過很快,母親卻也綻放笑意,招手讓她們過去。
她抱著小崽子走過去,母親抱住了她們,親了她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