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岑清伊陪護,江知意回家收拾東西。
後半夜,鐘卿意起夜,在洗手間幹嘔。
岑清伊聽見動靜,忙起來敲門,“沒事吧?”
鐘卿意顫抖地抹去嘴角的血跡,因為幹嘔惹出的眼淚,砸進盥洗池裡的血水。
鐘卿意深吸口氣,“沒事。”她開啟水龍頭,擦洗盥洗臺的血跡,最後清理自己的嘴巴和手。
心髒痛得她幾乎站不穩,她用雙手撐著身體,鏡子裡的她雙眼泛紅,滿臉水痕像是哭了。
水流聲淙淙,她的指尖探到微涼的水流下,即使她並攏手指,水流仍然穿過看不見的縫隙。
就像是她現在的生命,哪怕用力,也抓不住。
“真的沒事嗎?”岑清伊敲門,擰了擰門把,鎖了,“我給你拿水來了,你開門。”
“沒事。”鐘卿意關了水龍頭,擰眉道:“我肚子不舒服,蹲會廁所。”
鐘卿意站不住,放下馬桶蓋坐在上面,掌心用力按壓胸口,盡量緩解心口的陣痛。
突然而來的錐心之痛,她幾乎坐不住,身體靠在馬桶水箱上,仰頭呼吸時,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拋棄在岸上的魚,沒了呼吸的空間。
鐘卿意劇烈地呼吸著,全身汗如雨下,岑清伊不放心,繼續敲門,“你讓我進去。”
鐘卿意無力說話,她抬手捂住嘴巴,掩蓋厚重的呼吸。
“姐!”岑清伊連續敲門,“姐?”
“等下。”最猛烈的痛苦之後,心髒疼痛慢慢趨於平靜,鐘卿意搖晃起身,沖水,洗手,洗臉,開門。
岑清伊滿眼焦急,“真的沒事?”她不信,朝裡面看了一眼,鐘卿意低頭擦擦臉,往外走,“沒事。”
馬桶蓋蓋著,岑清伊沒再追問,“我抱你上床?”
“不用。”鐘卿意渾身黏糊糊的,“你先睡,我沖個涼水澡。”
“那怎麼行。”岑清伊不容分說,將人抱回到床邊,“我打熱水,給你擦一下。”
“你是不是喜歡我的身體?”鐘卿意長舒口氣開玩笑。
“是啊,喜歡死了。”岑清伊沒跟她爭論,很快打盆熱水回來,熱毛巾抖了抖,“來吧。”
“可我不好意思誒。”
“要不要我把你打暈?”
“你還真是粗魯。”鐘卿意少見地別扭,岑清伊上手要解開她的病號服釦子,鐘卿意往後躲,“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