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車禍醒了,不是失去記憶了嗎?”岑清伊的記憶仍是如此,她出車禍,失憶了,江知意沒打斷她,岑清伊繼續說:“我醒來時,我有一張照片和紙條。”
紙條有電話,岑清伊打過,是一家福利院,“我打了電話才知道,我的父母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手裡的照片,我不知道是我的養父母,還是我的親生父母……”
“我可以看看照片嗎?”江知意輕聲問。
“好,我回去給你看。”岑清伊痛苦地舒口氣,“我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親生父母不找她,養父母也不找她,她出了車 禍,沒人管她死活,她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死罪嗎?岑清伊哭著問:“我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我是不是曾經做過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爺在懲罰我?”
“沒有,寶貝。”江知意聽出岑清伊話語裡深深的自責和愧疚,江知意安慰道:“寶貝,離開你的人,不一定是因為你做了什麼,或許有其他的原因。”
“是啊,接下來就是我要告訴姐姐一件事,姐姐要離開 我,我也可以理解。”岑清伊哭著笑了,“反正我這輩子,大概註定是要一個人的,我……”
“別說傻話,我剛剛說了,我愛你,寶貝。”江知意耐心地哄著岑清伊,岑清伊像是中了魔似的,喃喃自語半天,都是說她註定一個人,被拋棄也無所謂,她都習慣了……江知意聽著難過,卻也繼續一遍遍地告訴她:她愛她,無論發生什麼,都愛她。
“姐姐,我好像天生患有一種疾病,那名字叫什麼來著 ,”岑清伊摸摸腦袋,似乎忘記了,“一個很長的名字,說是一旦犯病,就會一輩子燒錢,死不了,但也活不好,”岑清伊頓了頓,吸吸鼻子說:“姐姐放心,我如果真的犯病了,我會放棄治療,我……啊!”
岑清伊突然叫出聲,江知意一大口咬在岑清伊的肩膀 ,疼,但卻讓岑清伊有一種被喚醒的感覺,她委屈巴巴地哼唧,“姐姐咬我。”
“讓你胡言亂語。”江知意擰了一把岑清伊的臉蛋,“你都不知道什麼病,就放棄治療,你不管我,不管你孩子了?你個沒良心的!”江知意不解恨,又來了一口,岑清伊從痛苦中抽離出來,回到了當下,當下的她,有家庭,有家人的,岑清伊的心好受了些,“萬一我真有病……”
“那就治。”
“治不好呢?”
“那也不可以放棄。”
“……”岑清伊抿抿唇,江知意擰她耳朵,“你現在活蹦亂跳的,哪裡有病了?”
“萬一嘛……”岑清伊也心虛,江知意恨道:“人生那麼多可能,因為一個萬一就這樣?那我是不是也要想萬一我得了絕症… …”
“不要。”岑清伊連忙打斷,非讓江知意連呸三下,岑清伊可忘不了,她當時誤以為自己得絕症,才認識的江知意。
岑清伊嘆口氣,轉移話題,委屈道:“我也是這樣想,就為了一個可能性的疾病,我父母就不要我,那不對勁啊 。”
“寶貝,過去不一定是你所認知的模樣。”江知意發現,岑清伊重回過去,是無法迴避的現實,岑清伊不重拾過去 ,她會一直活在痛苦的回憶假象裡。
岑清伊嗯了一聲,“那,那……”岑清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知意抱緊岑清伊,“寶貝,別慌也別亂,待會跟我說說今天的事,天亮我們回家,看看孩子,讓我看看你的照片 ,還有那個電話,以及所謂的福利院……”江知意都不知道,岑清伊的身世還有個福利院,難道她記憶真的錯亂了?
曾經江知意對自己的記憶深信不疑,但後續她寫過的東西,她都不記得,甚至不記得研究過α基因,現在更加懷 疑自己的記憶也出現過問題。
所以江知意現在也不敢篤定告訴岑清伊,那些她記憶中的現實,或許也是錯的呢?
岑清伊的心髒移植,會和她被拋棄的原因有關嗎?問題太多,江知意有點無從下手。
這一晚,岑清伊沒再睡著,江知意半睡半醒,一直抱著岑清伊。
岑清伊說了近期的情況,連同博森藥業的調查,也告 訴江知意了。
江知意嗯了一聲,“那我幫你一起查。”
“不用,嗷!”岑清伊慘叫,“你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