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氏垂了眉毛,許久才對薛華裳道,“我只盼你們能個個都好,將來過的幸福,這是真話,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你哥哥,或者對你二哥,再或者……對言兒,我都盼你們能過好日子。”
薛華裳手捧著湯藥,看著藺氏那張略顯憔悴的臉,忽然問她,“你……後悔過沒有?”
後悔過沒有?
藺氏一下子捏緊了手心,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若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
她後悔,後悔當年不該撇下孩子的。
但一切的一切都由不得她,她當時年紀太小了,小的實在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和將來。
但後悔也沒有任何用了。
藺氏抬頭看薛華裳,終於回答道,“人這一輩子,最容不得就是後悔,因為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所以,最好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薛華裳神色一怔。
藺氏起身,慢慢出了房門,背影在錯綜光線的影照下,竟顯得無比寂寥和淒涼……
二十九這天,薛致遠來看薛華裳,兄妹二人坐在臨窗的榻上說話。
薛華裳精神已經大好了,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
薛致遠不免責備,“誰讓你用這麼危險的法子了?你可知道,若是當時救的不及時,你會沒命的。”
薛華裳卻不以為然,嘻嘻一笑道,“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了,若不用點狠的,能讓郭老夫人相信火克金之說嗎?”
比起嫁給言候,她寧可冒這樣的風險。
薛致遠無奈,搖搖頭,“你可真是……算了,以後千萬別做這種不要命的事情了,知道了嗎?”
薛華裳笑吟吟地點頭,“知道了,放心吧。”又趕緊問薛致遠,“哥,那你說,郭老夫人相信火克金的說辭了嗎?我和言候的婚事,會不會就此黃了?”
薛致遠還沒十足的把握給薛華裳一個肯定的答覆。
畢竟言候才是起決定性作用的,郭老夫人只是其中一個因素罷了。
他抿一抿唇,鄭重道,“等等吧,年後一定會有結果的,這些日子你安安穩穩養身子就好,其餘事情我來處理。”
薛華裳點點頭。
雖然心裡還是很不安,但至少覺得這事情有了轉機……
…………
過了二十九就是年,除夕夜,藺家英雖沒回來,但藺家還是熱熱鬧鬧吃了團年飯。
闔府上下掛滿了燈籠,池中也放了荷花燈,藺玉他們早早就準備了煙火,當晚放了好多煙火。
老太太和趙氏給幾個孩子準備了紅包,穆言收到的紅包最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