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氏指尖輕顫,心頭滴血。
她並不想和薛華裳說起穆言父親的事情。
“我能不回答嗎?”
藺氏眼眶泛紅,手指緊緊捏住了衣袖,說道,“你的條件我都已經答應你了,也請你信守諾言,不要傷害言兒。至於我,你可以瞧不起我,你也可以討厭我,但別人面前,我仍舊是你的母親,我還是會和往常一樣盡到母親的責任。”
薛華裳哼了一聲,猛然起身道,“罷了,不回答便不回答吧,你最好爛在肚子裡一輩子。”
她瞥了一眼藺氏,朝著門口走去。
“那你自己的事情呢?你打算如何處理?”藺氏忽然叫住了薛華裳。
薛華裳愣了一下,駐足稍微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不勞你費心,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只要你別從中作梗就行。”
藺氏看著薛華裳離開,整個人瞬間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床榻上,陽光照在她素白的臉上,像是失了顏色的素絹。
有水漬在她臉頰處洶湧,她知道,餘生過的必會艱難無比,可她沒有任何選擇,只能盡全力保護穆言周全,哪怕有一日拼死一搏,也要讓穆言過的安定。
穆言跟著姚嬤嬤安頓好後,在屋裡喝了一盞休寧松蘿。
等了好一陣子都不見薛華裳來。
穆言微微皺了眉頭,她很想知道藺氏和薛華裳到底談論了些什麼事情,可這裡是侯府,又不能安插人去偷聽,只能等著。
又等了好一陣子,薛華裳才笑吟吟地來找她。
“等久了是不是?”薛華裳語調友好,解釋道,“母親不在的這一天裡事情也不少,我要和她一一回明才能來找你。”
“倒也沒等急。”穆言淡淡一笑,順勢問道,“表姐身體可痊癒了?”
薛華裳聞言面上微有些變化。
之前天竺葵一事多虧了穆言幫忙,她才沒有被父親薛宇懷疑,她該對穆言說聲謝謝的。
可“謝謝”二字她猶豫了許久,終究是沒說出口,只笑一笑說道,“嗯,多謝表妹掛心,已經好了。”
穆言點了點頭:“表姐以後要多多保養身子。”
“嗯,我知道。”薛華裳笑了笑,心裡卻長長嘆了一口氣。
她現在心裡頭其實很矛盾,到底要不要告訴穆言關於她身世的事情?一方面她可憐穆言,怕穆言知道真相後會受不住打擊,可另外一方面,她又覺得紙包不住火,此事遲早有一日會爆發的,倒不如讓穆言提前知道,也能早早有個心理準備,好為將來打算。
薛華裳咬了咬嘴唇悄悄看了看穆言那張恬淡的臉,終是開不了口。
正好藺雲過來找她們兩個人,三個人便一起去了園子裡賞臘梅花。
臘梅花開的繁盛,枝頭一片鵝黃。
賞花期間,三人相安無事。
藺雲雖然有意討好薛華裳,卻也不敢做的太過明顯。而薛華裳似乎也在刻意拉近和穆言之間的關係,對穆言十分友善,但穆言卻很巧妙的和薛華裳保持著不定距離。
賞完花後,薛華裳又命人摘了些臘梅,說是做了臘梅餅和臘梅粥給穆言嘗一嘗。
穆言沒有推辭,笑著說了謝謝。
薛宇是在晌午飯前回來的,回來第一件事情便是叫了薛致寧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