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後宅那些齷齪的手段,藺氏就越發覺心疼,渾身都覺得冰冷。
強忍著心痛,她凝視著穆言說道,“沒事,你們老太太那邊我會親自派人去說的,你只管跟著去玩就好了。”
藺氏關切的眼神還是會不自覺流露出來,藏不住的。
穆言看的心驚。
她也不是傻子,怎會感覺不出來什麼?
這一頓飯穆言吃的心事重重的,等吃完了飯,她就告辭了。
她覺得這裡讓她迷惑的事情太多,她必須得回穆家好好整理整理去。
薛華裳命人準備了馬車,送了穆言回穆府。
與此同時,姚嬤嬤也悄悄的把牛氏帶回了侯府,她直接把牛氏帶到了依蘭院的東暖閣。
牛氏一路上悄悄四處張望,心中感嘆侯府可真是豪華啊,隨便一處地方,賣掉就值好多錢了。
姚嬤嬤找到她的時候,只說是穆言在平陽侯府上住著,想請她這個當孃的過來做客。
其實牛氏也不知道當年那個孩子是藺氏的孩子,只知道是藺家的孩子。
所以請她來平陽侯府,她並沒有戒心,以為真的是穆言的緣故才請她過來的。
牛氏站在東暖閣裡,一雙眼睛賊溜溜的四處打量著,看著清一色紫檀的傢俱,各種值錢的瓷器玉器擺件,心中嘖嘖讚歎,“富貴人家就是好啊,難怪人家都費盡心思的想要投生到富貴人家呢,瞧瞧這陳設,豈是普通人能得以見到的?”
她慶幸,還好當年把兩個孩子給換掉了,如今她的女兒應該也在藺家過的很好吧,住的應該也是這樣好的地方。
牛氏在東暖閣等了片刻,藺氏就帶著趙氏到了。
牛氏見兩個美似天仙一般的婦人進來了,趕緊就垂了眉毛,一副十分恭順的樣子。
藺氏則讓姚嬤嬤帶人把門看好,不管是誰都不許放進來,只說她歇息了,讓晌午以後再來。
外頭天氣很好,屋裡的光線也很足,藺氏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穿著半舊綢子長褙子的矮胖女人站在暖閣裡。
女人梳著個圓髻,上面還簪著一支赤金簪子,看上去收拾的乾乾淨淨。
其實牛氏是因為到侯府一趟,才特意收拾了一番,那金簪還是當年得了藺家的謝銀後,她嚷嚷著讓她男人給她打了一個,她一直沒捨得戴過,今天正好派上用場了。
藺氏和趙氏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兩人繞到牛氏前面,坐在榻上。
牛氏也不傻,看那貴婦的穿著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她趕緊跪下磕頭,喊了一聲,“夫人……”
但是她不敢抬頭看。
她們衚衕裡的老孃們們都說,看到大官的太太一定不能抬頭盯著人家看,不然是會被打的。
所以她不敢看。
藺氏見她一直低著頭,不由皺眉道,“你就是穆言的娘?”
之前她就已經讓姚嬤嬤查過穆言的底細,知道她的生父姓江,單名一個德字,母親姓名牛,都是大字不識一個八輩子刨土的農戶出身,只是這些年稍微好些了,開了一間茶館,但是父親好賭博,家裡過的很一般。
“是,我是穆言的母親。”牛氏垂著頭笑了一聲。
藺氏再次皺眉,牛氏一直低著頭,她連她的長相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