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穆言揣摩不出來薛致遠話中的意味,但她還是嘗試著端起酒盞喝了一口馬奶酒。
她皺眉,味道還是有些古怪……
薛華裳就笑,“多喝兩口就習慣了。”
穆言稍微踟躕了一下,依言又喝了兩口。
奇怪了,前世她喝過的馬奶酒明明有那種酸腐的味道,可是這個酒後味的確是一種淡淡的甜香味道,
這下穆言有些喝上癮了,接連又喝了兩口。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喝?”薛華裳笑著向她推薦道,“你吃一口羊肉,再喝一口酒試試,味道會更美。”
穆言照做了,果然別有一番滋味。
“味道是不是很好?”薛華裳追問一句。
穆言輕笑,點著頭道,“嗯,確實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這種味道平日裡倒是沒有吃到過。”
“那是自然,這可是異域風味。”薛華裳笑的爽朗,眉宇間竟然有種男兒的豪情。
穆言其實挺羨慕薛華裳身上這種灑脫和豪情的,但是她學不來這種豪情,也無法這麼灑脫。
穆言深深的明白,地位不同,過的人生也就不同。
薛華裳一直養尊處優,上有父親疼愛,下又有兩個哥哥疼愛。
而她自己卻活的寄人籬下,如履薄冰一般,連活著都是個問題,如何灑脫?
灑脫對她來說,只能是一種嚮往。
垂眉吃著烤肉,片刻後又有小船靠岸,來的人正是平陽侯夫人藺月荷和她的兩個兒子薛致松和薛致明。
藺氏打扮的依舊高貴典雅,一步一行都透著大家主母的風範。
而她的兩個兒子,十二三歲的樣子,樣貌特別出眾,走在人群中肯定是那種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的人尖兒。
薛致遠和薛華裳他們都起身,兄妹三個人同時喊了一聲,“母親。”
語調聽不出親熱也聽不出疏遠。
畢竟藺氏不是他們三個的生母,藺氏倒是笑的無比和藹,走過來拉了薛華裳的手道,“你有心了,吃肉還記得我和你兩個弟弟……”
薛華裳神態不再灑脫,恢復了大家閨秀該有的矜持,淡淡一笑道,“應該的,母親千萬別說客氣話。”順勢又一指穆言道,“我請了穆言一起過來和我吃烤肉,沒有提前和母親說,母親應該不會介意吧?”
藺氏的目光一下子落在穆言身上。
穆言打扮的很素淨,垂著眉毛正衝她屈膝行禮,“見過侯夫人。”
這是藺氏第二次看到穆言,第一面的時候,她心神不安了好久好久,第二面,讓她心神更加不安。
這丫頭怎麼會那麼像一個人?一個讓她愧疚上一輩子的人……
藺氏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笑的溫和道,“既然是你的朋友,你想什麼時候請過來做客都行,我怎麼會介意?”
“那就好,多謝母親……”薛華裳說話的間隙已經從藺氏的手內抽回了手,她輕笑著上前挽住穆言的胳膊,介紹道,“這是我三弟薛致松,四弟薛致明。”又小聲道,“雖然看著像是我們家的家宴,但你不必拘束……”
穆言衝著薛華裳抿嘴一笑,又衝著薛致松和薛致明見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