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嘶…你說…嘶嘶……要我…嘶嘶…放手?”
那女子像是突然聽到了什麼非常可笑的笑話一般,聲音裡滿是驚詫。然後很快便嘶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嘶…哈哈哈……不…嘶嘶…我絕不會放手的……嘶…絕不!”
很快,青色的霧氣隨著突然亮起的金色佛光散了開來,青坊主的聲音也伴著嘶嘶聲響了起來。孔瑄還未等繪理反應過來便抓著她躍下了樹,落到了孔雀背上。
孔雀拍打著翅膀拔高了身體,很快便掠到了正在爭鬥的二人上方。
——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妖和半妖半蛇的爭鬥。
和青坊主打起來的美人下半身是長長的青色蛇尾,上半身則穿著有些像戲服的衣裳,盤起的頭發上帶著兩朵紅豔豔的牡丹花,還插著幾根金簪。這種看起來有些豔俗的裝扮在她身上卻有一種別樣的美,襯著她臉上的悽楚之色,讓孔瑄突然想起了戲臺上的虞姬。
同樣站在孔雀上的繪理可不像孔瑄,有心情想七想八的。她著急地看著下面的戰況,在掌握了平衡之後,果斷張弓搭箭,兩箭便將那蛇妖的袖擺釘在了地上。
可已經陷入瘋狂的蛇妖哪有心情分神管什麼袖擺呢。她兩手一用力,刺啦刺啦兩聲,便又恢複了自由,繼續和青坊主鬥了起來。
禪杖和煙杆敲擊的聲音不時伴著青霧響起。金色的梵文擦著孔雀的翅尖掠過,擊打在堪堪閃避開的蛇尾旁邊,濺起一陣煙塵。
在一陣叮叮當當聲中,下方的青霧又起,卻在觸及孔雀爪尖之前被它拍打翅膀帶起的氣流驅散了開來。
像是注意到了這邊幫戰的兩人,蛇妖的行動也變得靈活了不少,再加上她刻意噴出的青色霧氣阻斷了繪理的視線,使得箭矢的瞄準越發困難。接下來的幾箭,繪理不是打掉了她的發簪,就是擦破了她的衣角,並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
繪理嘆了口氣,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她的動作。然後趁著青蛇的尾巴垂在地上的時候,在箭上附了法力,深吸了一口氣將弓拉至最滿,倏地放開了手——
裹挾著白光的箭矢穿過了青色的蛇尾,將其牢牢釘在了地上。
蛇妖吃痛地大喊了一聲,轉身想把箭拔·出來。誰料箭上覆著法力,她一觸碰便像是沾上了火,雙手被燎得發黑,疼得嘶嘶叫個不停。
碰都不能碰這箭,就更別提把它拔·出來了。蛇妖很是怨恨地瞪了一眼繪理,像是想撲上來報仇,又礙於青坊主禪杖和梵文的壓迫,只得舉起煙杆回防。
可她也沒準備就這麼善罷甘休。趁著繪理不注意,她猛地一縮身子,遠離了青坊主,然後飛快拔下了一根金簪,朝著繪理的方向像擲飛鏢一樣擲了過來。
繪理握著弓箭還沒反應過來,那根簪子就出現在了眼前。金色的寒光在她詫異的眼裡一閃,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她便被一道藍色的流光開啟了。
估摸著這兩個家夥可以解決這件事,所以一直旁觀的孔瑄終於出了手,彈開了那根要命的金簪。可她也只動作了一下,便又繼續做回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佔蔔師’。
她收手前還不忘提醒繪理:“妖魔鬼怪的奇詭伎倆多的很,冷不丁來一下可能就會要了你的命。還是小心些為好。”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覺得現在的局勢基本已經確定了下來,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
方才蛇妖時不時甩尾,靠著用尾部抽打青坊主的動作來迫使他停止念經。一邊念經一邊對付兩隻手,還有毒霧和蛇尾時不時的突然襲擊,青坊主明顯有些招架不住。他的袈·裟有些髒汙破損了,手也因為沾染了毒霧有些青黑,看起來有些狼狽。
可現下蛇妖的尾巴被固定在了地上,不能冷不丁抽他一下就算了,活動的範圍也小了許多,青坊主也終於能稍微停下來喘口氣了。
在繪理釘住蛇妖,然後不斷射箭阻止她想要攻擊青坊主的舉動之後,他喃喃著唸完了那段一直被打斷的經文,抬手取下了身上掛著的那串大佛珠往蛇妖頭頂一拋。那串佛珠浮在了蛇妖正上方,一顆顆散了開來。隨著青坊主嘴裡念著梵文的速度越來越快,每一顆佛珠上都散開了一串金色的梵文,在金光最盛之時,梵文又倏地收回了佛珠裡。
在梵文完全消失在佛珠上的那一刻,青坊主猛地把高舉的手往下一壓,那串佛珠就隨著他的動作迅速落了下去,將意識到了不對卻來不及逃開的蛇妖套了個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繪理【嚴肅握拳】:“ 作為一位習過武的巫女,我不能讓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佔蔔師出面保護別人。 ”
孔瑄【背對著繪理蹲在一邊,非常輕松隨意地咔吧一下擰斷了剛剛捉來的野雞的脖子,然後開始拔毛】:“你說我們今天吃蘑菇燉小雞怎麼樣啊繪理~繪理?【沒有聽見回應所以扭頭看】你怎麼了?怎麼幹站著不說話啊?”
繪理【向後退了一步,小小聲】:“沒…沒事…我就是有點累了……小雞燉蘑菇很好…很好……比丘尼你慢慢來,我先去旁邊冷靜…額不…是休息…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