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蛇很是自然的盤繞在他的手腕上,不停地吐著蛇信,發出忽高忽低的嘶嘶聲,就像是在和他爭辯一樣。
他們的身影漸漸被夜色吞噬,交流的聲音也被夜風吹散了開來。
夜,終於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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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酒一時爽,宿醉火葬場。
被人強行從過量飲酒導致的沉睡中叫醒的孔瑄依然不願意睜開眼睛,蹙著眉頭抱緊了被子,渾身癱軟的她決定與自己的被窩共存亡。
“比丘尼,你這樣不行的啊!”前來叫人的煙煙羅很是頭疼地叉著腰:“你再不起來早飯都要涼啦!”
“不要吵我...”孔瑄的聲音虛弱裡透著一股濃重的無力感:“我是真的起不來啊......”
“再不趕在琴師散步回來之前起床洗掉你這一身酒味,你就等著他天天彈群魔亂舞給你聽吧!”煙煙羅忍不住又拽了拽被她緊緊抱著的被子:“快起來啦!”
“彈就彈啊...我去晴明家住著就好了嘛...”孔瑄一頭紮進被窩裡就不肯出來了,悶悶的聲音從被窩裡傳了出來:“現在睡覺最重要...”
“現在全神社就剩你一個還在賴床的啦!”煙煙羅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作為一社之主,你不覺得丟人嗎?真的,超——丟人的哦!”
“啊...煩死了...說得好像我之前不丟人一樣......”拼命掩住耳朵的孔瑄依然不肯離開自己的被窩:“怕琴師什麼的已經夠我丟人的啦...不差這一回......”
“喂...破罐子破摔也不是這種摔法啊......”煙煙羅很是無語:“你可是一社之主啊,這個樣子是會教壞小孩子的哦。”
“神殿裡的雕像又不是我的,我算什麼一社之主啦...”孔瑄又往被子裡拱了拱,堅持不肯起床:“再說了,‘因為怕琴師而起床’這也不是什麼好榜樣啊...別說了讓我好好睡一覺吧,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困到原地爆炸的......”
“做人要言而有信的吧。”煙煙羅絞盡腦汁想要把她弄起來,一邊拽著被角一邊努力說服她:“之前你不是說早睡早起才是好習慣,要學會做一個有規律的人嗎?”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虧你還記得......”孔瑄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抱緊被子不撒手:“既然你這麼說的話...我現在要睡覺我現在要睡覺我現在要睡覺——好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不可能因為很久之前的一句話就否定現在的三句話的。說不起床就不起床,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以上,讓我好好睡一覺吧......”
“不要再耍賴了啊比丘尼!有這個時間你早就起來了好嗎!”煙煙羅感到一陣絕望:“你再這樣下去我只能出絕招了哦!”
孔瑄對她所謂的絕招嗤之以鼻:“來吧,我才不怕你呢。現在睡覺比天大!”
煙煙羅只能放下手裡的被角,抹去了額頭上薄汗的她長嘆了一口氣,轉身便離開了,只是冷冷地拋下了一句話:“那就別怪我絕情了。”
煙煙羅離開不久,孔瑄就又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和晴明神樂一起烤紅薯的夢。可惜紅薯還沒烤熟,她就被嗆醒了過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從被窩裡鑽出頭的孔瑄睜著迷茫的雙眼,望著面前濃鬱的煙幕,一臉懵逼。
“真不愧是平安京的第一陰陽師啊,烤紅薯的場面也這麼大...咳咳咳......”她忍不住揮了揮手,想把眼前的煙霧揮散,可惜並沒有奏效。她的眼前依然是一片霧茫茫:“哇...這麼大的煙霧...咳...該不是一不小心燒了安倍宅吧......”
“你到底做了個什麼夢啊?”煙霧裡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抱怨:“昨天晚上才喝倒了酒吞童子,今天早上一覺醒來就要去燒安倍宅了嗎?真是不懂現在的佔蔔師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就不能好好地蔔算一下未來的運勢,佔蔔一下未來的天氣什麼的,做一些安全又穩當的活兒嗎?成天讓人提心吊膽的,這樣是很容易形容憔悴的啊!拜託你對我美麗的容貌上點心好嗎!”
“食發鬼...嗎?”孔瑄眯著眼睛往聲源處望去,只能朦朦朧朧地看見一個輪廓。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不出意外地被嗆了一嘴煙:“咳...你也來安倍宅吃烤地瓜啊?”
“啊啊啊我真是受不了了,烤地瓜什麼的...誰在乎什麼烤地瓜啊!你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說些什麼啊!”食發鬼的聲音有些抓狂,穿透了煙幕直刺向孔瑄的耳朵。
“咳咳...”孔瑄撓了撓有些癢癢的鼻尖:“不是烤地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