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既然“交易物”這麼沒意見,那他就預設她同意好了。
於是,他撥通某個越洋電話,在對方開口之前,沉聲開口:“我不介意,幫你那個‘大忙’。”……
她回去的時候,黎北晨還沒有醒。
吊瓶裡的鹽水只剩下最後一點,他因為助眠的藥物還在昏睡,只是剛剛放鬆下去的眉心,此時又緊緊地蹙起。陳澤陪在一邊,看到小清進來,他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你去休息吧。”她將那碗餛飩放上了床頭櫃,伸手探了探他的體溫,然後回身看向陳澤,“你先去休息吧。”
陳澤欲言又止。
而黎北晨感覺到她的氣息靠近,眉頭不由一蹙,手掌突然伸過來抓住她的,在夢中意識不清地低喃著她的名字:“小清……小清……”他能感覺到她,真正的她。
於是陳澤那些到了嘴邊的話,終究還是全部都嚥了下去,他抿了抿唇,半晌才憋出一句:“慕小姐,等黎少醒過來以後……可不可以別刺激他?”
他了解她此時的心情。
他知道小清對黎北晨的某些方面是不接受的……
可是,黎少現在受著傷……
她可知:她的一言一行,對黎少都有多大的影響?
“陳澤,”小清背對著他,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她沉吟了許久,只是淡淡開口,“你出去吧……”
了無睏意的一個夜晚。
他的藥水輸完了,藥效作用下,他開始出汗退燒。小清去衛生間溫溼了毛巾,趴在床邊幫他擦汗,溼熱的毛巾拂過他的眉眼,拭過他蒼白又幹澀的唇……
她的動作越來越輕,心越來越疼。
這是第一次,黎北晨以這樣虛弱憔悴的模樣躺在她面前,特別是在這種,她還有事需要質問他的時候。這讓小清感覺到極度的無措!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習慣的模式,是她有事就爆發,有怒意就衝他發脾氣,反正他都扛著受著……他的反應強硬也好,溫柔也好,反正最後所有的問題,都是他會解決。
他一直在支撐著她的一切。
而現在——
好像天塌了。
“黎北晨……”她低低地呢喃出他的名字,忍不住俯身下去,離得他越來越近,“我真的好想……能夠這麼掩耳盜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