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機的人員一個接一個不停,九分49秒,最後一個乘客登上飛機,空姐在點頭表示歡迎後,直接關上了機艙的‘門’。乘客從來沒中斷過,前半段沒中斷,後半段也沒中斷。那頭等艙的人呢?
按理說,頭等艙和經濟艙登機,或早或晚,總會岔開一段時間。
這裡卻沒有。
飛機沒有頭等艙?
這不可能。
沒有任何人買了頭等艙的票?
更不可能。那是航班旺季。
除非——
頭等艙的人因為某種原因,並且利用某種手段,都沒有登機……
喬桑榆忍不住轉頭看向祁漠,眼底有著難以言喻的震驚:他的親人,是不是買了頭等艙的票?那就說明……
這太荒謬了!
她簡直不敢往下想。
“他們果然沒有登機……”祁漠自嘲而出,臉上寫滿了苦澀。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看向喬桑榆,卻對於她的突然到來,沒有絲毫的意外,或者說,他已經沒有心情意外。他的眼眶是紅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重複,“他們都沒有登機……”
像是一個孩子,剛獲知了一個天大的謊言,他的世界分崩離析。
他適才的狠戾被瞬間‘抽’離,祁漠只覺得腳下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祁漠!”喬桑榆緊張地衝上去,卻扶不住他,只能跪坐在他身側。
這一瞬間,她突然就明白了黎北晨的那句“被所有親人拋棄的人”——他的親人不是在空難中死了,而是他們以死亡的藉口……拋棄了他。
“祁漠?”她叫著他的名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心裡難受得無以復加。
“他們都沒有死。”祁漠努了努‘唇’,儘量壓制住眼眶中的那抹紅‘色’,沉默了良久,才帶著幾分哽咽說出下半句,“桑榆,那個躺在療養院裡的植物人……是我母親。”
“什……麼?!”喬桑榆震然。
她的目光一僵,總算是明白了祁漠突然失控的原因。只是在腦海中,喬桑榆始終無法將“躺在床上的植物人”與“他的母親”兩者聯絡起來。這太巧合了!這太荒謬了!這太……殘忍了!
一個在六年前“已經”死亡的人,竟然經歷了一年前的車禍。
而祁漠這麼多年卻……
他要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