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她躺在急診病房,周圍都是酒精的味道。腹痛的感覺有所減輕,喬桑榆眯了眯眼,看清周遭的一切:頭頂上吊著兩個鹽水瓶,床邊坐著蔣旭揚,他正低著頭,渾身都是頹敗。
她的頭腦一點點清醒,恢復知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她怎麼還沒有死?
她是寧願疼死的。
留在蔣家,她要蒙受一輩子的不白之冤,過暗無天日,沒有自由的生活……與其如此,她寧願現在就病死痛死!反正,她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祁漠也騙了她,不管她了……
想到這裡,她的眼裡也不禁蒙上了一層灰敗。
“你醒了?”蔣旭揚抬頭,卻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他面色一喜,連忙起身,雙手撐上了她的床面,“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
喬桑榆搖了搖頭,沒說話。
“哦,對了!”蔣旭揚已接下去解釋,“你是胃疼,加上急性的闌尾炎。醫生的選擇是要麼手術,要麼先保守治療,這兩天先觀察觀察……我選了後者,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決定。”
話雖如此說,但其實他是隻能選後者。
他選不了前者。
如果要手術的話,在法律上,他沒辦法幫她簽字。手術同意書之類的,也只能等她醒來自己籤。
喬桑榆別開臉,她沒聽自己的病情,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只是執地丟出一句:“我不手術。”她不想把自己折騰成虛弱的病人,躺在床上連最後的尊嚴都沒有。
她不想在蔣家面前這樣。
“好。”蔣旭揚點頭,什麼都順著她,“那就先不手術。桑榆,還有……”糾結了許久,他還是決定問她,只是話未來得及開口,病房的門便被人大力推開。
蔣平濤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直接將邀請函扔在她的床面上。
“爸!”蔣旭揚起身。
蔣平濤抬手,示意他閉嘴,然後先行出聲:“g市來了邀請函,讓你去參加個慈善活動。是市長親自打來的電話,不能不去。”命令完,他才順勢一問:“怎麼?病了?”
g市?
喬桑榆一愣,繼而眼睛一亮。
難道說……
“爸,桑榆需要留院觀察。”蔣旭揚不同意,正要反駁,衣袖卻被喬桑榆拉住。
她掙扎著從病床上坐起來,止住了蔣旭揚的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那份請柬抓在手中,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希望:“我要去!我沒事的……我一定要去!”……
機場。
專機在機場等候已久。祁漠從洗手間出來,手裡端著一盤剛洗淨的桃子。這是他早上在g市買的,也是他親自洗的。他端著盤子出來,把它放在身側那個位置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