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賠！”她一字一句，底下又是頂了他三下。
黎北晨的目光頓時全黯了，差點就想掉轉車頭先回去，根本就沒考慮她的其他心思：“嗯……我賠。”
“那把你手機給我！”她踢了踢他，下一秒腳已被包裹在了他的掌下，他單手開著車，俊臉上多了一絲不正常的薄紅——
“先別鬧，等到公司好不好？我在車裡忍不住。”
他對她原本就意志薄弱，哪裡經受得起半點撩撥？
手機很快被他遞了過來，黎北晨已兀自加快車速，心裡想著男人的那些事了。小清劃開他的螢幕，猶豫了半晌，翻出陳澤的電話，學著黎北晨的語氣發了條資訊——
“安排一下，下午讓小清見慕向賢。”
確認傳送，她等了幾秒，陳澤卻沒有回覆。小清有些著急，很想催他一句“有沒有收到？”，但是想著要模仿黎北晨的態度，還是將心中的那份急切強壓了下來。
車內很安靜，她發完簡訊無事可做，索性縮在後座的一角玩他的手機。
他的手機內容真是單調至極！
簡訊列表裡只有寥寥幾個聯絡人，講的都是言簡意賅的公事，剩餘的都是單方面發來的廣告資訊；電話薄裡倒是名人云集，有些只在新聞上出現的人名，他這裡都存著電話。
他也是上流社會，擁有同層次的人聯絡方式倒也不奇怪。
小清無聊地翻閱著列表，一目十行地瀏覽著他的手機，卻在看到某個名字時，視線不由停下，手指也停留在那個名字上，猶豫了幾秒，最終點開——
命名單字一個“清”，是她六年前用過的那個號碼。當初那個號碼，早就被她扔了，沒想到他竟還留著。
而且不止如此。
她點開和那個號碼的記錄，還能看到他這邊單方面發過去的簡訊，單方面打過去的電話……
簡訊大多是在六年前發的，都是他氣急敗壞，抑或無可奈何的詢問：‘你在哪裡？’‘接電話！’‘你有沒有想過一走了之的後果？’‘我把整個城市都找遍了，你回來吧……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電話在這六年間陸陸續續都有，但通話時間顯示的是“0”，顯然他從來沒打透過。
所以，在她丟掉號碼的六年裡，他默默地為她交了六年的話費，默默地等一個不可能再開機的卡號……整整六年。
小清抿了抿唇，喉嚨有些發澀，她現在才慢慢開始懂他，懂他在這段“不可能”的感情裡，甘願付出了那麼多！她忍不住抬頭看過去，藉著後視鏡的反射，她能看到他正專心開車，俊逸、危險、沉穩。
像是豹，休憩中的豹，她的豹。
“黎北晨……”她喃喃地叫出他的名字，將他的手機收入自己的口袋裡，抬腳重新搭上駕駛座的坐墊，不輕不重地踢了踢他，“……黎北晨……”
她低低柔柔地叫他的名字，一聲又一聲，除此之外，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