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凌厲。
像是豹,審視著近在咫尺的獵物。
“黎北晨……”小清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他明明沒有靠近,她卻不由自主地步步後退,“你到底想怎麼樣?”
總之,搬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小清。”收斂了所有的戲謔和笑意,黎北晨淡淡地叫出她的名字。他很少連名帶姓著這麼叫她,冷冽平和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威懾力,讓小清的心中又是一緊。
火星明滅,他在夜色中點了一支菸,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
他很少抽菸!
至少在小清的印象裡,他唯一一次抽菸,是六年前,那次對她發火之前——他也是這樣沉默地抽完一支菸,然後徑自走過來,不顧她的掙扎和踢打,直接把她抱上了樓……
她甚至還能回憶起那晚的菸草氣息,殘留在臥室的每一處。
小臉血色盡失,她暗暗咬緊了下唇,半晌之後,終於聽到他繼續出聲:“什麼是‘先禮後兵’,你該懂的吧?”
他撥出一口煙,白色的煙氣很快被寒氣吹散,讓兩人周圍都添了一股淺淡的菸草味道。不討厭,卻讓人緊張。
小清艱澀地點了點頭。
她不笨,他的意思她明白——先禮後兵,昨天晚上的算“禮”,那今天晚上的算是“兵”了吧?可是明白又怎麼樣?她不想屈服!她有尊嚴,有原則!
“你該知道,我現在把你弄回a市,應該是易如反掌。”
小清咬著下唇不吭聲。
“毀了你的工作,也是輕而易舉。”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卻句句直刺她的心底,最後丟下重磅的威脅:“你這六年建立的生活,我可以一天就摧毀掉……幸好,我還沒有開始動手。”
不同於昨晚的溫柔,他像是完全換了個人在和她談。
“所以……”他扔下菸蒂,踩滅黑暗中唯一的火光,“你知道該怎麼做了麼?”
四周萬籟俱寂,小清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類似絕望的鐘聲,一下又一下——他特意開車到這裡,不給她逃離的機會,也斷了她所有的退路。
“我……”良久,她才艱難地發出自己的聲音,細小如同哽咽,“我不想和你住……”
像是六年前的那個小女孩,她的要求簡單、執拗,卻也無望。
她的話,讓氣氛陷入短暫的凝滯。
黎北晨並未出聲,小清也握拳低頭僵持著。良久,她才聽到他那邊發出細小的聲音,她抬頭,正好看到黎北晨掏出手機,快速地撥出一串號碼:“準備一下飛a市的航班。”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小清剛想辯駁,他卻說出命令的下半句——
“通知孫法官准備一下,正式審理慕向賢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