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友紀。”
“友紀,我會回來的。你會找到我的對不對,我也會找到你。”
他一邊重複這句話一邊向門外後退,然後跑出房間。我連忙去追,一個轉角的距離,他消失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寫到這裡,我的記憶變得模糊不清,很多細節的邏輯都沒對上號,看來我已經太老了。]
我後來找到便簽上的地址,老舊的公寓樓面臨拆遷,空無一人。
我被騙了,雖然早就料到這個結果。
起碼在北海道的這一個月玩得很開心,就當點了個陪玩,我寬慰自己。
回東京後我就通知事務所解約,之後一直工作到第二年春天,我重新成為自由人。
可惜春天也不是去北海道的好日子。
等冬天去看看吧。
[到目前為止,我對阿修的印象停留在互有好感的旅遊搭子上。因工作原因見過許多逢場作戲,我雖沒有同流合汙但也司空見慣,做起來駕輕就熟,要論對阿修達到了單戀的程度遠遠不夠,只是無聊消遣的物件。]
第二次見面是在冬天,相隔一年多,這次我身無分文,準備來到傳說中“大地的盡頭”一死了之。
活著太沒意思了。
沿海公路邊只有和我搶麵包的海鷗和海釣愛好者,我一邊被海腥味吹得幹嘔一邊假裝在這裡看海,準備等釣魚佬走了我再投海。
釣魚佬足足釣了一天的魚,半夜頭上頂著探照燈還在堅持。
我忍無可忍,走到釣魚佬面前拍拍他的肩,“我觀察你一天了,你八個小時只釣了五條沙丁魚三隻磷蝦一隻拖鞋半個吃剩的罐頭盒,你還要釣下去嗎,快回家吧。”
釣魚佬咧嘴一笑,白牙在頭頂的探照燈和夜色下閃爍白光。他摘掉頭盔放聲大笑:
“你以為我在釣魚嗎,我在釣你。”
“阿修!”
他像個奇跡,每次我喪失活下去的信念想要自殺時,他都會找到我。
阿修是獨屬於我的奇跡。
“話說,你剛才不是打算自殺吧,我最討厭不珍惜生命的人了。”
我連忙搖頭。
“那就好,很抱歉一直沒有聯系你,我會努力趕來你身邊的。”
別說了,再說我真的認定他在牛郎店進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