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的名字是
他的名字是
如果要說我和旅館的前身, 地下研究中心有關的故事,我只能想到他,還有無窮無盡的雪。
12月21日, 小雪。
提起日期和天氣, 其實沒什麼作用, 這個鬼地方天天下雪。不過今天下雪, 對我來說值得紀念。
還有兩個月就是“我”的生日,孤兒院裡的孩子都是這天生日。滿打滿算我在孤兒院已經待了十年, 但我的記憶和頭腦在這一個星期才剛剛開發起步,對外面世界專心孩子成長的優績主義媽媽來說,我“開竅”太晚,基本廢了, 可在孤兒院裡, 我表現的一點點不尋常,都像黑貓的頭頂上多了一根白毛一樣明顯。
和我開竅之前一樣, 這裡的大多數孩子都是乖寶寶, 他們過於單純的眼睛和吃草的小羊一樣, 又純粹又可怖, 彷彿牧羊人不慎用鐮刀割斷了手指, 小羊會連著手指帶草料一起吃進肚裡, 沒有任何抵觸,這就是其他人給我的感官。每到這時, 我都懊悔自己不該開智, 讓本就嚴密的監控針對我更加嚴格了。
我情不自禁地向另外一根白毛靠攏。
一位真正的白毛, 銀白的頭發, 綠色的眼睛,和周遭的環境相得益彰, 他若潛伏在後山,就是一頭白狼。
我信了狼是群居動物的邪,頻頻向他示好,可除了第一次用見鬼的語氣和我說了幾句話以後,他就再也不理我了,我不禁有些洩氣。
看著外面的雪,心裡更不舒坦,下雪就意味著勞動,孤兒院的孩子沒人喜歡下雪,各種玩雪活動不存在的。
果然,下午雪停後“班主任”澀澤寶枝子就開始分發工具,叫我們出門,不過她忘了手套。也不是忘了,比起我們有用的血液和大腦來說,四肢可有可無,凍壞了也不能怎樣。
——“銀發綠眼?”柯南驚呼:“他叫什麼名字。”
森雪紀點點頭,對還想追問其他問題的柯南搖搖頭,“聽我把故事講完。”
——
不過掃雪是個好機會,和我之前和治君聊天時說的那樣,我經常藉著勞動的空隙和他說話,他是40號,這個“班級”的最後一人。
很可惜,今天依舊一無所獲。
在晚飯前,澀澤寶枝子會帶我們去某個房間採血,吃一把藥片,每次去往地下房間的路線都不同,房間也不同,如你們所見這個地下迷宮實在太大了,沒人能記住每次來去的路線。但他們還是很謹慎,於是開智的我和40號享受了同樣的待遇,我們是帶著眼罩由澀澤寶枝子一手一個領著走的。
不得不說他們的擔心不無道理,我和40號後來依然記住了地下迷宮的所有路線。
當時的我心裡只有後悔,毫不客氣地說我想紫砂,孤兒院的生活太窒息了。不過我的開智讓他們忌憚又興奮,開始密切關注我。因為在我開智之前他們剛剛給40個人做了一項新的實驗,我的前後反差太大讓他們誤以為實驗取得了階段性成功,於是我吃了好多藥片和注射各種液體。每到這時,是我和40號最親近的時刻。
我們倆被單獨領到一個房間,躺在診療床上,手拉著手,只有我們兩個人。
有時會用上束縛帶,不過澀澤寶枝子是憐憫體恤的“好人”,大約是她從小看著我們長大的緣故,或者是我開智後有意無意地討好取悅了她,即便用束縛帶,她也會特許我們放開一隻手,兩個小孩的小拇指節勾在一起,拉鈎上吊一樣。
我以為有了這樣的情分40號對我能和旁人不同一點,但他沒有,一回到地上的孤兒院又冷冰冰的了,不免有些沮喪。
他和我雙手交握時,就像抱著洋娃娃的小孩。
在他眼裡,我算不上是人類。
實驗室出生的孩子,沒有受過教育,連話都不會說,只有最基本的維持生命的機能,也確實只能算是動物,我開智前就是這樣的。
可我現在已經是人類了呀。
哪怕後來被確診為i人,正宗的infp——突然說起網路用語有點不倫不類,但足以證明對當時的我來說,有人陪伴是多麼難能可貴,於是我加倍騷擾他,非常不符合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