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紀害羞時好可愛,明明十分鐘前還孟浪大膽的不行,幾個小時下來什麼臉面規矩都不顧了,和我玩奇怪的師生pay……唔,但一秒就變回正經人了呀。”
“別說了,都讓你閉嘴。”
殺了我吧,真想一頭埋進雪地裡。
逗弄欣賞完戀人臉紅的美景,太宰治收起吊兒郎當的神色,抓起池邊的水舀舀起一捧水澆在肩上,水接觸□□的剎那蒸發成水汽化作白霧上升。
太宰治說:“不過這裡的風景真好,和雪紀在遠音別嶽的山腳下泡著溫泉真的好幸福。”
“噗”地一聲,雪塊從樹上掉下來。
原來是麻雀幹的。他們面前有一棵叫不出品種的樹,積雪壓在樹杈上,小麻雀撲簌著翅膀將一根樹枝上的雪掃落站在上面,不多時好幾只麻雀都飛過來,他們嘰嘰喳喳。
這棵樹從粗壯的樹幹來看應該起碼有二三十年了。在離雪地差不多四、五尺的距離有幾道劃痕,那劃痕明顯是人用小刀劃破的,接連幾道痕跡,看起來是小孩在測量身高。
可這家旅館不是新開的嗎,附近也沒有長住的人家。
這時森雪紀說話了,太宰治自然而然地將全部的目光和頭腦投在戀人身上。
“是啊,這裡風景真好,是個很美的地方。”
她說,語氣中的一抹懷念很好地掩藏住了。
“我很少和你講小時候的事吧,你想聽哪個。”
她指的是兩個人生中的其中一個。
“說你覺得回憶中趣事最多的那個。”太宰治果斷道。
果然森雪紀被他逗笑,斜了他一眼後舒舒服服躺在他的懷裡,但又推開他游到另一側的位置,面對著那棵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又開始下雪,雪花吹進小小的棚子裡。很快風也來了,它捲起地上安分的積雪刮到半空又狠狠摔下,一根樹枝不自然地彎折……他們面前是一幅風雪壓枝的水墨畫,世界靜的只有太宰治和森雪紀的心跳,還有泉水不安的流動。
太宰治沒在看這副畫,他扭頭望向森雪紀,女人青空的眼瞳中醞釀起一場駭人的風暴。
“嗯……其實都差不多,但我比較懷念在北海道的日子。”森雪紀說:“那時我對未來更有希望。”
“希望什麼。”
“希望。”森雪紀歪下腦袋,這是她最常用的姿勢,每次思考或者對眼下的情形不解時就會這樣,在太宰治眼中說不出的可愛。森雪紀歪著腦袋,看著枝頭氣呼呼的麻雀說:
“希望,未來能遇到愛我的人,我要找到他。”
擲地有聲。
心口因為蓬勃的愛意叫囂吶喊的沖動突然不見,太宰治冷靜地撇過頭和森雪紀一樣看著屋外的大雪紛飛發呆。
過了半響,森雪紀已經靠在他的肩頭閉目養神,雪也慢慢停了,太宰治才動了動泉水下死死扣住另一隻手手腕的手,指甲留下的傷痕比森雪紀一口咬在肩上的深多了。
彷彿繼續閑聊,太宰治說:
“是指某個特定的人嗎,還是堅信自己會擺脫艱難的局面,遇到某個男人愛上他後開啟新的人生。”
這是兩個截然相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