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和古鈿一起朝我深鞠躬的伊藤開司嘆了口氣。
“這事跟伊藤君沒關系,你道什麼歉。”
“不行的。”伊藤開司很認真,“森同學和古鈿都是我的朋友,我結交的朋友讓你感到冒犯,那就是我的責任。”
對這種死腦筋的人真是沒辦法。
大學時伊藤開司的專業是生物,我是醫學,大三那年因為學術交叉偶爾我們兩個專業會一起上實驗課。那時伊藤開司已經認識我,自認為和我是牌友經常單方面和我討論賭術問題,我煩不勝煩,天天見到他就繞道走。
但在本學期的第一節實驗課上,我終於找到了伊藤開司的價值。
在一群虎視眈眈盯著我的男生中,我果斷選擇了眼裡沒有美醜只有賭術的伊藤君做搭檔。
伊藤君非常講義氣,在多次威脅下愣是和我搭檔了一學期。
就沖這個,我對伊藤開司提不起氣來。
“別說這個了,”我擺擺手,“你是因為什麼上船的,我是聽說船上有一局獎勵非常誘人的牌局所以來湊個熱鬧。”
如果是打牌輸了不至於欠那麼多還不起,我朝太宰治解釋。
伊藤君可是每次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反而爆發出驚人的智力,讓自己反敗為贏,就像被幸運女神眷顧了一樣。
伊藤開司瞪了旁邊的古鈿一眼,“這個說來話長。”
……
我以為耳朵自行配音大腦出現了幻覺,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古鈿他借高利貸讓你當擔保人,跑路了害你背貸款上船,現在你還要和他結盟幻想他不會第二次背叛你?”
我之前借給伊藤開司的三十萬,就是古鈿借貸的本金。伊藤開司原以為還錢後就沒事了,結果追債人告訴他,高利貸利滾利後他總共要還三百多萬。
迫於無奈,伊藤開司登上了這艘[希望之船]。
只要在[石頭剪刀布]的卡牌遊戲中勝出,欠下的債務就能一筆勾銷。
我:“你瘋了吧,沒有他你現在還在家裡吹著風扇打遊戲呢。”
伊藤開司撓撓頭:“好像是有點道理……”
古鈿嚇地噗通跪在地上抱住了伊藤開司的腿,“開司君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背叛你一定聽你的話。”
話是對伊藤開司說的,眼睛卻不住地往我這邊瞟。
他知道,沒有伊藤開司他贏不了遊戲,伊藤開司是他活下來唯一的希望。
好煩,我抓緊了披在身上的大衣,殺心漸起。
這個家夥,根本沒有真心悔過吧,他只是利用伊藤開司的善心而已。
伊藤開司又猶豫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管是誰如何得罪了他,只要對方求饒哭訴伊藤開司就忍不住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