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聽力很好,可以清楚地聽見太宰治的腳步聲不急不緩地在房子裡穿行,把找到我當成捉迷藏一樣的遊戲。
在孤兒院時我很熱衷這項活動,聽著護士氣急敗壞地在每個房間來回移動,趕在她發現之前回到床鋪上,再歪著頭帶著純真而暗含挑釁的眼神笑容甜美地看著她。
不過也有翻車的時候,我帶著銀發酷哥躲在櫃子裡,追趕者的腳步聲離我們越來越近,他們就在這個房間裡,準備把櫃子一個個開啟,就像現在這樣——
“啊!”
在我走神的時候,被子突然被掀開。
太宰治像小女孩從芭比夢想豪宅裡拿娃娃似的,手穿過腋下把我抱起來,興高采烈道:“找到啦,是我贏了。”
聲音戛然而止。
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我的表情一定很難看,連太宰治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雪紀?”
我茫然地回抱住他,像被雨打濕的雛鳥,縮在他的懷裡。
“雪紀,你怎麼了。”
我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聽到平穩有力的心跳後長舒一口氣,活的,他是活的。
“喂,以後不管我在哪你都要找到我。”
我也會找到你,不管你在哪裡,哪個世界,我都會找到你。
說完我就後悔了,理智回籠。
我失控了,這就是ptsd嗎,原來我真正需要的不是帥哥的撫慰,而是心理醫生。
我尷尬地從太宰治身上下來,聽完我的話太宰治的身體就僵住了,我捂著臉說:
“抱歉,我剛才說了奇怪的話。”
“可以啊。”
誒,我不可思議地抬起頭,太宰治背對著夕陽面向我,英俊的面孔隱在黑暗裡看不太真切,我隱約感覺他的眼中帶著慈悲與憐惜。
太宰治笑了笑。
“我捉迷藏很厲害的。”
……
我要收回對太宰治的興趣只能維持三個月這句話。
目前來看可以是三年。
正感動著呢,正經不過三秒的太宰治湊到我面前賤兮兮問:
“那你不生氣我當眾朗讀你寫的小說的是了吧。”
我繃緊了臉,“不,我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