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逗人發笑。”
珊瑚藤一般的佐佐城信子聽到我無理的話笑容不變,反倒是近藤編輯變了臉色,對我橫眉豎目。
“夕聞老師,您怎麼能這樣評價其他老師呢。”
近藤編輯今天大大的不對勁,竟然指責我。
我沒理她,近藤編輯更生氣了,她似乎把這看作一種挑釁,重重拍了下桌子,“直視我,夕聞老師。”
聲音太大引來其他客人的注目,暴露在眾人的眼光下我一下就受不了了,連忙看向她。
近藤編輯滿意了,開始用輕柔不失強硬的語氣跟我說話,好像我是誤入歧途偷媽媽錢打電動的小孩。
“難道您也覺得那些蠹蟲應該茍活於世,看看您的文字吧——”近藤苗子大聲讀了起來。
停,不要說了,不要再公開處刑我寫的垃圾了。
我粗暴地打斷她,“近藤苗子,你對佐佐城小姐傾訴了什麼,又以何種理由萌生了殺死我的念頭。”
近藤苗子的聲音突兀地掐斷了,過了一會兒又斷斷續續地念起來。
[白目,證人a生來一雙白目,白目,證人a生來一雙……]
她一直重複著這一句話。
畫面太詭異了,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彷彿本在賣力表演街舞,突然電池耗盡一隻腳還滑稽地擦著地面的機器人一樣,顫抖著試圖執行上一個口令,機械而呆板,和我第一次見她時判若兩人。
我有點不忍心,近藤編輯不是壞人。
“佐佐城小姐,請解開對近藤編輯的束縛吧,也不要再殺人了。”
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利用別人殺人,不管她的理由多麼偉大,我都不能接受。
佐佐城信子看不出我的反感似的,她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怎麼猜到的?”
她一點都不在乎無辜的近藤編輯,我的火越燒越旺。
這還用得著猜,憑我在米花町生活四年的經驗遇到兇殺案三選一直接一秒指認兇手,更別提現在犯罪嫌疑人只有你了。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近藤小姐是位羞澀端莊的女性,恪守人交往的安全距離,這也是我挑選她做編輯的原因。”
怎麼挑選一個合適的編輯呢,雜志的新年特刊上會有硯友社每位編輯的新年寄語,幾句話就能猜到是什麼樣的人了。
“但這段時間近藤小姐越來越做出不符合她性格的事,退一萬步講,就算她是一時興奮,當我提醒後也該和兔子一樣縮回去再反複道歉吧?但是她沒有,還變本加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