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太宰治的相識起源於我上一個報廢的手機。為了撈那部破三星,我把和它掛在一起的男鬼也一併撈上來了。在我修理螢幕時,男鬼悠悠轉醒,握著我的手深情地說他叫太宰治,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願意以身相許。
我看了看他那張令我失神的臉,僅用零點零一秒就作了肯定的答複。
“我接受你的報恩,那麼太宰君,我叫森雪紀。”
“……毛利ouri)?”
“森ori)。”我淡定地指出他的口誤。
太宰治的驚訝轉瞬即逝,我都開始好奇那位同姓大佬到底在橫濱有多大的建樹,隨便拉出來一個人都認識他。
不過太宰治比那些追問我出身的人要體面地多,那群家夥似乎篤定了我一定和大佬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不然不會放棄大好前程來橫濱這個鬼地方,拐彎抹角地打聽。太宰治只是友好地握住我的手,真誠的笑容在黃昏的映照下有點虛假。
“那麼雪紀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了。
我和太宰治成為戀人的契機過於草率,以至於我倆都沒有把這看作一個約定。
——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被陽光曬過的被子透著一股溫暖的味道,我翻了個身繼續睡,卻被郵件提示音吵醒。
編輯希望能和我見一面,聊聊我新交的稿子。
磨磨蹭蹭出門,到達約定的咖啡廳時編輯近藤小姐已經到了。
雖然之前沒見過,但對方一直望向窗外,不時低頭調整表帶的動作,右手中指和大拇指上因為寫作印下的繭痕,以及擺在桌子上裝訂好的一疊稿紙足以讓我認出她的身份。
遺憾的是近藤小姐沒有認出我,線下面基大失敗。
我走到她面前,近藤小姐還和沒看見我似的,於是我只好敲了敲桌面,“您好,是近藤編輯嗎,我是夕聞朝露。”
夕聞朝露,我的筆名。
她這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又突兀地愣住。我自知自己的長相不像一個有書卷氣的文人,忙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然後就眼睜睜看著近藤編輯的臉慢慢紅了。
她慌忙站起身,動作之大讓椅子摩擦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而她渾然不覺只一疊聲道:“您就是夕聞朝露老師嗎,好年輕!不,我不是說您資歷太淺的意思……”
她開始手足無措。
“沒關系,近藤小姐。您找我來是稿件有什麼問題嗎。”
提到工作,近藤小姐鎮定多了。她先招來服務生幫我點單,等我點了杯熱巧克力後才說:“夕聞老師,您之前有寫作的經驗嗎。”
上一世是有的,甚至拿了獎項,但這輩子還是我第一次動筆,算算也小二十年沒寫東西了。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