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沐子歌有些疑惑。
“我學著情姐姐還有君姐姐她們以前的樣子,收留了一些孤苦無依的女子,創立了夢魂宮。”
“你就是夢魂宮主?”
“正是。”
“難怪夢魂宮的做派像極了情兒。”沐子歌恍然大悟。
“我蟄伏數年,一直在暗中調查楚江闊,查的越多,就會越恨,他根本就是個禽獸不如的人渣。”
從穀梁文茵開始,到楚思晴結束,她救下了無數從楚江闊的殘害中偷生的女子,可她仍覺不夠,因為比起遭他毒手的人,這些不過是滄海一粟。
“二十多年來,我與楚江闊交手不下千餘次,可我始終不是他的對手,到最後,我都沒能親手給姐姐報仇,還要靠晴兒的力量,才能完成心願。”
“楚江闊真的是晴兒殺的?”
“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當年怎麼對待晴兒的,晴兒如今就加倍地還給他。”
沒有寬容,沒有諒解,有的只是變本加厲的償還,絕不饒恕。
慕兒聽完了整件事,只覺得心驚膽戰,她沒有想過當世最令人敬佩的大俠會是一個極度陰險的小人,而當年,就是他們一起找到了這個小人,把楚思晴送到了他的虎口之中。她不敢去想,現在在若問懷抱裡安然入睡的楚思晴,究竟是以一副怎樣的面貌回來的,更不敢去想,再見時的她,究竟是第二個慕容情還是第二個輕靈。
天色深沉,只是這一夜,依舊無人能夠入睡。
多少人的不眠夜,卻是一個人十二年來最踏實的一夜。
回到若問懷抱中的楚思晴,沒有了往日的惶恐與不安,完完全全地放下了戒備,依偎他的臂彎之內,睡得香甜。若問守著她,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她還是他記憶中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還是他內心最疼愛的小徒弟。
若問還想陪她再寫一寫字,只是她的右手如今已沒有了執筆的能力;
若問還想陪她再看一看星,只是她的眼睛如今已失去了飽覽天空的明亮;
若問還想陪她再切磋一番,只是她不斷消散的內力已不容許她再有任何激烈的搏殺。
變了嗎?
人還是原來的人,可是一切真的回不去從前。
“還記得你小小的人兒在我身邊蹦來蹦去的樣子,見到林子的小鳥都會欣喜若狂;還記得你拉著我的袖子撒嬌的樣子,讓我總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若問的指尖點過小夢側臉早已成疤的地方:“一定疼壞了。”
疼在她的身上,卻痛在若問的心裡,就好像當初的那一刀又一刀是扎進了若問的心上一樣,是被千刀萬剮一般的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