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輕貌美的女子,被他活活染成了墨人,一輩子都無法見人。”
“他會把滿意的作品留下來,永遠的儲存住,完整的作品浸在特製的藥水中,永不褪色,永不褶皺,卻不知其中飄蕩著多少枉死的冤魂。”
“能夠逃脫魔掌活著的那些人又能怎樣?負重前行,帶著揮之不去的陰影,受盡冷眼,生不如死,最後的結局也並不會好到哪裡去。”
“我懂了。”阿宇只說了這三個字,也只能說這三個字了。
訥於言,他不善言辭,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和詞彙去表達他現在的感受。
他以為小夢冷血,卻在聽完郗遠的“光輝”事蹟之後,才明白小夢為何冷血。
以暴制暴。
看似蠻不講理,實則也是無可奈何。
對付非常之人,只能使用非常之法。
“我不知道你在鳳舞幫有沒有發現他藏畫的密室,我現在告訴你,也好讓你有一個心理準備,不至於被驚嚇到徹夜無眠。”
“多謝。”阿宇由衷地感謝了小夢的提醒,不然,他真的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會不會吐。
他見過無數血腥的場面,可最終都比不過小夢口中那不見血的密室。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現在明白我的意圖了吧?”
墨汁醉魚,以墨為酒,醉得是一條被宰割過的人魚。
一桶墨汁倒入了大缸之中,一滴不剩,卻只沒過了郗遠的腳面。
小夢揮一揮手,後面的人就陸陸續續地將桶裡的墨汁倒了進去。
越來越多,淹沒了他的腿,他的腹,他的頸。
剛剛好,還剩一桶,還差,那樣令人生厭的臉。
小夢從最後一個人的手裡接過最後一桶墨汁,從郗遠的頭上澆了下去。
一張花臉,黑色的花臉。
“戲裡頭的黑臉都是忠臣,可惜,此黑臉非彼黑臉。你們三人是一丘之貉,可你卻連他們二人都比不上。”
小夢扔掉了木桶,也扔掉了她對郗遠的恨。
“由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吧。”小夢向外走了幾步。
頭也不回,她一眼都不想再多看。
阿宇看了一眼幾乎與墨汁融為一色的郗遠,什麼話都沒有說。
在他看來,如果小夢說得一切都是事實,那麼這個人的下場,就叫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