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鷹揚聽夠了、看夠了,竟然大笑了起來:“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楚江闊的女兒。如果早知道你姓楚,我斷不會留你到現在。”
話音未落,寒光乍現,他手中的寒鐵劍已然出鞘。
楚思晴反應速度極快,奈何她的身手早已不復當年,躲閃的速度還是慢了些,手臂本能地擋在身前,迎上了劍鋒,劃上了一道不深卻也不算淺的傷口,頓時鮮血流出,染紅了她雪白色的衣袖。她往後一跌,剛好就落在了杭清川的懷中。
剛才的變化之快,杭、郗二人始料未及,當獨孤鷹揚的第二劍落下來的時候,郗之恆的長劍擋住了他的落點,杭清川一個後撤,抱著懷裡的楚思晴飛了出去。
“楚姑娘,你要不要緊?”杭清川檢視著她的手臂,從自己的外衣下襬處撕下了一塊,替她簡單地包紮上。
另一邊,郗之恆與獨孤鷹揚交上了手。雖說他二人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但是相比之下,郗之恆的劍法實在是遜色得多,不過百招,就完全地被壓制住了。
楚思晴心中暗笑,也終於看穿郗之恆甚少出手的原因,他的劍法唬人是一流的,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架子擺得的確不錯,裝腔作勢的本事倒真也是難得。
“清川大哥,我沒事,去幫郗幫主吧,他不是獨孤鷹揚的對手。”
杭清川被她親近的稱謂叫得心中一暖,微微點頭:“那你自己小心。”
“嗯。”她想看看,杭清川的身手是不是也跟郗之恆一樣,不堪一擊。
事實卻讓她感到意外,杭清川的雙刀在他的手中彷彿有了生命一樣,靈活且多變,特殊的樣式,一長一短,既可遠攻也可近戰,配合他紮實的腳步,沉穩的內功,倒還真是打了獨孤鷹揚一個措手不及。
楚思晴剛剛臉上短暫停留的低沉的笑意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蹙起的眉頭,透著她隱隱的擔憂。
她為何要擔憂?她又在為誰擔憂?
二打一之下,獨孤鷹揚從來沒讓自己處於過下風,然而這樣的局勢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成為了三打一。
加入的人,自然是洛其琛。
洛其琛匆匆從丘山雅苑一路策馬奔來,遠遠就看到了打得如火如荼的三個人,還有站在一旁,拖著一隻正在滲血的手臂的楚思晴。他連想都不用想,就已猜到楚思晴是如何受的傷了。
勢均力敵的情況,一下子就因為洛其琛而變得一邊倒了,就算獨孤鷹揚武功超群,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以一己之力贏過這三個人,更何況,他本意也並不想與他們糾纏太多。
試探的目的已然達到,他也沒必要再多做糾纏。
寒氣橫掃,迅速有效地拉開了自己與他們的距離。
獨孤鷹揚收起了還泛著淡淡紅光的至寒之劍,冷笑道:“三打一,所謂的君子、少俠,就是這樣以多打少欺負人的嗎?”
杭清川和郗之恆見他收勢,自然也不想再打下去,各自收起了武器。目前而言,他們還不想過早地與其為敵。
唯獨洛其琛,手中的劍還緊緊地握著,周身散發出的殺意還遲遲不能散去:“對付你這種人,不需要講江湖道義。”
“什麼叫我這種人?洛公子在說什麼?在下實在是聽不懂。我與閣下似乎並沒有什麼來往,我是什麼人,閣下看起來倒像是十分清楚。”
“你昨天派人血洗丘山雅苑,這筆賬,我現在就跟你算一算!”言未盡,他的劍已直指獨孤鷹揚。
獨孤鷹揚朝楚思晴使了個眼神,楚思晴頓時心領神會,嚶嚀一聲,半跪在了地上。
杭清川和郗之恆聞聲先跑到了她的身邊,手臂上的傷口毫無癒合的趨勢,鮮血止不住地滲著,略帶暗紅的顏色,不是什麼好的徵兆。她原本紅潤的臉龐此刻也變得慘白,額頭上佈滿的冷汗,髮梢之上居然還掛了些寒霜。
“不好!”杭清川看了看她的傷口,終於想起了寒鐵劍的威力,“洛兄!楚姑娘的情況不太妙!”他自知洛家與楚家的關係,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喚回洛其琛了。
洛其琛聽到這話,立馬收回了原本強勢的壓迫,咄咄逼人的劍氣一下子被隱藏回了劍中,再也顧不得什麼獨孤,什麼鷹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