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其琛回到屋子裡的時候,二毛的情緒已經相對穩定了,嘴裡也不再說著什麼胡言亂語,但是整個人的疲態盡顯,靠在小毛的腿上昏昏欲睡。
“抱歉,讓他受驚了。”不管是不是洛其琛的過錯,他都習慣了要先致以一聲歉意。
“洛大哥哪裡話,二哥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等他累了,睡一覺就好了。”小毛的年齡不大,但是已經很懂事了,只不過平日裡兄弟之間拌嘴的時候還是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小孩子。
李伯讓他扶著二毛去床上休息,但是小毛謝絕了他的好意,兄弟倆就窩在角落裡歇著:“李伯,沒事的,二哥一會就醒。我倆在地上打滾的,再弄髒了您的床就不好了。”
不大會兒,大毛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手裡抱著一卷發黃的宣紙,手上護著一小塊墨,指間勾著一支筆。
“洛老弟,我也就能找來這些了,你看看合不合用?”
他把紙攤在桌子上,平鋪得整整齊齊,找了幾塊石頭壓住邊邊角角的位置:“那個什麼鎮紙之類的實在是找不見了,就只能撿幾塊石頭湊合著用了。”
墨汁很稀,毛筆筆尖處都是亂糟糟的,怎麼都浸不順,想要用這些東西畫出一幅精妙的人像畫,是不大可能了。
“小地方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比不上大戶人家那麼好的筆墨。”大毛看得出洛其琛的來歷一定不凡,“委屈你將就下,雖然我也不知道你要這些東西要做什麼。”
洛其琛裁下一角紙張試著筆墨,這紙洇墨洇得厲害,筆很舊,上面的筆毛都有些不受控制,顯得“張牙舞爪”的,他捋了好幾次都沒能捋順,是真真兒是讓他犯了難。
“我是想借著大毛你的描述來幫你們畫一畫那兇手的畫像的,我在江湖上行走,說不定就會見過。”他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大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既然洛老弟有這麼一番心意,那我就仔細地想一想。”
於是,大毛是絞盡腦汁地在想著名為蒹葭的女子的模樣,用非常尋常的詞語形容著她,根本找不到什麼特別之處。按照他的描述,能畫出來成千上百張面容,根本是無從判斷,更別說要下筆了。
可是洛其琛竟然鬼使神差地畫了一幅晏弦思的畫像出來,眉眼之中含情脈脈,畫中人栩栩如生。
就算是用著不好用的筆墨,他的畫技還是超凡的。
比起他的劍法,他的畫技其實更加出眾。他沒有專門和師傅學過,只是偶爾會去臨摹雅苑中懸掛著的名家名畫,他模仿的大家有很多,而畫出的作品幾乎可以以假亂真。此事,只有洛羽涵一人知道,她常常讚歎說洛其琛的丹青技藝才是真的天賦,無師自通,提筆即來。
而今,是他第一次在洛羽涵之外的人面前對作畫。
當畫中人的輪廓清晰,一顰一笑都無可挑剔的時候,大毛自然是認得她的:“沒錯!就是她!她就是蒹葭!”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你真的確定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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