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蔓慧遲遲不回應,不敢看對方的眼睛,許珥卻崩潰了,緊緊抓住她傷痕累累的手臂,聲嘶力竭:“就這麼想死嗎!”
許珥拿起剛掉落的水果刀重新放在她面前:“要麼你就一了百了,下去陪我爸。要麼你就清醒點,陪我去外面租房子,我們好好生活。”
許珥這大逆不道的話也依舊沒讓許蔓慧有一點反應。
窗戶留了個縫,風吹進來引起震動的響聲陰森又瘮人。
刀片上的反光刺到許珥眼睛,她牽起了許蔓慧的手強制把她手掌掰開:“不敢是不是?怕痛?要不要我幫你。”
“要割哪?手腕?不夠深就死不了,只會斷手筋。脖子?但您知道大動脈在哪嗎,還是說您只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故意吞藥,自殘尋求安慰。”
“不要,不要。”尖銳的觸感讓許蔓慧嚇得尖叫,不知道是怕傷到許珥還是怕傷到自己,她聽不到許珥的一點聲音,只想掙脫開對方的手。
但許珥不給她一絲猶豫的機會,手中力氣大得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斷。
刀落下的一瞬間許蔓慧閉上眼,在心跳的震顫下,她聽到刀子刺破面板的聲音,血腥味在周圍蔓延開,腿上感受到一股熱液體滴落。
只是她沒有一絲痛感,許蔓慧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看到女兒掌心猙獰的傷口正汩汩冒著鮮血,染紅了兩人交纏的指縫。
許蔓慧懵了,她顫抖著伸出手,卻在即將觸碰到傷口時猛地縮回,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嚎啕大哭:“小珥...疼不疼?媽媽給你吹吹...”
“沒有這裡疼。”許珥的淚水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將母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心的血染紅了衣襟,在淺色布料上暈開一片刺目的紅。
“小珥,媽媽錯了,媽媽真的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許蔓慧突然慌亂地站起身,眩暈讓她踉蹌了一下:“去醫院...我們馬上去醫院...”
許珥輕輕撩開母親淩亂的發絲,指尖的血跡在對方蒼白的臉上留下一道淡紅的痕跡。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沒事的媽媽。就像感冒發燒一樣,按時吃藥就會好。”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外婆顫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小珥?”
“外婆,我沒事。”許珥將染血的棉球扔進垃圾桶,確認不會太嚇人才開啟門:“把晚上的藥給媽媽吃,我今晚就在這陪她。”
蔣尋抱著醫藥箱站在走廊,目光落在許珥的手心:“姐,這得去醫院縫針吧?”
“留道疤而已,縫什麼針。”許珥面不改色地往傷口上倒藥粉,她的動作嫻熟得令人心疼,紗布纏繞的力度恰到好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許蔓慧的情緒向外釋放,許珥是向內壓抑,即使她一直都說原生家庭對自己沒什麼影響,但蔣尋還是感受到她的固執和放任。
“蔣尋。”許珥抬頭視線落在他手臂的淤青上:“這是怎麼了?”
少年慌亂地拉下袖子:“體育課摔的。”
許珥看他拙劣心虛的演技:“在我面前也撒謊嗎?”
蔣尋急了:“是真的,你可以去問我老師。”
許珥還想追問就聽到屋內女人喊著: “小珥,小珥。”
“大姨叫你。”蔣尋指了指房門。
“要是有什麼事不好跟你媽媽說,可以跟我說。”許珥第一反應可能是他在學校裡遇到了什麼事,那傷痕不像是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