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還想說什麼,但看著我滿眼不耐煩,也只能搖頭轉身,無聲離開。
這一晚,我與母親沒有相互說過一句話。
我不知道母親此刻怎麼想的,但我反而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氛圍中,心態逐漸安穩下來。
甚至能跳脫出女兒這個身份,以看戲的戲謔心態,去審視整個氛圍。
或許人的情緒被逼到絕境,就會變得像我這樣淡漠無情。
這樣的冷戰,持續了兩天。
我對故意氣她這件事,已經逐漸沒了興趣。
因為我著急著要做一個先前承諾過的事情,那就是將相機偷出來,跟張小彬拍一張合影,算作是臨走前給他們彼此一個紀念。
之所以比較著急,是因為在所有事情都結束後的某天,張小彬突然一臉歉意的跑過來告訴我,因為養父母工作變故,他可能沒辦法陪我一起畢業了。
也就是說,他要提前走。
這個突發狀況,打亂了我的節奏。
相機還在母親主臥,上次是因為藉著母親去城裡開會的空當,才有機會將相機偷出來。
而這段時間,母親幾乎每天下班後就縮在主臥裡,不做飯,也不搭話。
我根本沒機會下手。
“沒關系,過幾天就有機會。”
“什麼機會?”我不禁問道。
張小彬聳肩笑道:“學校這週五會給我們這屆統一拍畢業照。”
“到時候給老闆塞點錢,讓他給我倆單獨拍一張就行。”他信心滿滿地說著。
聽到這個訊息,我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你訊息倒是靈通。”
“其實也是我去辦公室交資料的時候,聽老師他們在討論拍照順序才知道的。”
我點點頭,心裡快速盤算起來。
三天。
還剩三天。
我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明媚的男孩,很難想象曾經在他身上竟然發生過如此之多的離譜事件。
張小彬他,好像已經將表面的傷口癒合隱藏起來。
他不再陰鬱,正在逐漸蛻變成一個陽光般的,熠熠生輝的少年。
是啊,三天後,他就真的要奔赴向自己的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