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人連夜搬走了。
把所有能搬走的東西全都搬走了。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很聰明的做法。
從他們的角度來講,這個孩子屬於從天而降的恩賜,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誰。
萬一父母反悔,找上門來,到時候許家對這孩子付諸的心血又將白費。
失去過一次,再次擁有的時候就會格外珍惜。
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切斷所有能讓父母找到他的途徑和可能性,也就是搬離這裡,再也不回來。
一個為了能救治孩子鋌而走險,違法種植音粟的家庭,總比只管生不管養的好。
無論如何,佐楠現在已經成為了第二個“言一知”。
一個命運和人生同樣被調換,被人為更改過的人。
回到家屬樓時,樓道裡正吵得翻天覆地。
我從一堆圍觀群眾中艱難擠進去。
只見二樓母親衣衫不整,雙手卻死死摳著工作人員的肩膀不放。
其他人死命拽著她的手臂想讓她松開手,二樓母親的領口被這些人扯得完全變形,半個肩膀都露了出來。
“我要去找我兒子……我要去找我兒子!”
二樓母親喃喃著,一個勁想要往外沖。
“你兒子不就在你身後嗎?!”其中一人譏諷地指向她身後,“你就一個兒子!明不明白?”
“我生了,我已經生了!你們這樣是違法的!!”
二樓母親崩潰大哭,心理防線脆弱得像一層紙,嘴裡翻來覆去只剩下這一句:“我要舉報,舉報你們……”
其中一個年輕點的工作人員似乎有些怵,湊到一個中年人耳邊問道:“主任,這個不是已經生了嘛?……”
“生了又啷個?上報鬥要遭扣分!扣分一年鬥白幹!到時候你頂還是我頂?”
中年男子直接甩了個眼神,年輕男子直接閉上嘴。
二樓父親則提著刀,雙眼怒到瞪圓,與二樓男生對峙:“你行啊!翅膀硬了,敢跟老子耍心眼兒了哈?沒得老子,你他媽鬥是個勞改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