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不等她問出下一句,連忙轉移話題說:“問這些問題做什麼,這些事情對你學習又不重要,看看就行了。”
“……哦。”
她很失落,誰會對自己的出生時辰不好奇呢
但母親說她忘記了。
可能確實是太忙了,所以才會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生下的她吧?
畢竟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都比她重要了。
她這樣想著,安慰著自己沒關系,繼續朝後翻閱。
裡面全都是她在3歲前的照片。
這些照片的背景裡,總是會出現一個笑得非常開心的爺爺。
無論照片裡的自己是在做什麼表情,他的目光永遠都落在她的身上,笑盈盈地看著,手裡握著玩具。
照片裡的一切都歲月靜好。
薄薄膠片裡透出來的溫暖,比此刻整個屋子加起來都要濃烈。
只是這些照片記錄的那個瞬間,她已經沒什麼印象。
當時,她指著這張照片,問這個爺爺是誰。
母親說,那是她的爺爺,只不過由於突發性腦溢血,已經去世了。
“他就是對你太溺愛了,走之前都很捨不得你。”母親淡淡說著。
當時的她對於“去世”這兩個字理解並不深,“腦溢血”更是生澀難懂的詞彙。
所以聽到這幾個字後,也只是有些失落的眨眨眼,乖巧點頭:“哦。”
記事前的所有事,都是父母告訴她的,包括對過往照片的解釋,也全都是父母告訴她的。
她一直堅信著,從未懷疑過。
所以她自然不會知道,這個最喜愛她的爺爺之所以腦溢血,是因為父母強行要將她抱走,他思念太重,在返程的船上病情突發才離去。
我沒告訴她的是。
當初我找到的不僅是她父親的小金庫,還有一大疊與老家兄弟來往的信件。
這一切,在父親與他兄弟的手信裡寫得很清楚。
滿頁信紙上寫滿了“懺悔”,但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後悔藥一說。
自己造的孽,要用終生來償還。
至於這個真相。
只要她不問到底,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她。
時隔多年,再來追究是非對錯已經毫無意義。
對我而言,讓她站在光下,活得肆意開心,比任何真相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