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站在走道中央,舉棋不定地站在原地,兩頭張望著。
最終,他沉沉地嘆了口氣,抬起腳,轉身朝主臥走去。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面對父親的選擇,我如今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我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堆砌成小山的各種書籍,只覺得心煩意亂。
我將它們全都推到一邊,拿起一面小鏡子,立在自己面前。
鏡子裡映出一個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人。
臉上幾道細長的劃痕在面板上顯得格外刺眼。
我伸手輕輕撫摸著那些傷口,一陣刺痛傳來。
我緊緊握著鏡子,一想到自己遭受的這一切,雙手就顫抖到幾乎拿不穩。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殺了他們所有人。”
窒息般的絕望中,吳言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冰涼。
聞言,我沉默地放下鏡子,拿出一支紅筆,攤開一個筆記本。
“不夠。”
吳言愣了一下:“什麼不夠?”
我提起筆,開始在筆記本上劃出一條又一條的紅線:“光殺他們,不夠。”
吳言沉默了一瞬,緩緩問道:“對你來說,怎樣才算夠?”
我落筆一次比一次用力,紅色的線條越來越暗沉,像極了我心口一道道鮮紅猙獰的傷痕。
“不僅是他們,我要讓生他們的人,養他們的人,縱容他們的人,通通嘗嘗自食其果的滋味。”
“我要把他們加註在我身上的這份痛苦,千倍萬倍的還給他們。”
“我要讓他們所有人知道助紂為虐的代價,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我說著,換了種握筆姿勢,直接對著筆記本戳出一個洞,接著朝下狠狠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