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為什麼不告訴老師?
自然是因為,我知道他們不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給我帶來更多禍端。
只要我告訴他們,當天我母親就會知曉所有的事情,那麼迎接我的,就是不可估計的嚴重後果。
緊接著,張小彬接下來的話,徹底把我僵在原地。
“我來上學的機會,是從死神手裡奪來的,我不想受到任何事情的影響。”
“我想考出去,無論如何都要考出去,為此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尊嚴。”
“言一知,如果老師有用的話,為什麼沈禮還能一直待在學校?”
“如果蒼天有眼的話,那個組織為什麼還沒被一鍋端?”
聞言,我嘴唇動了動,滿心準備的問題,在這一刻卻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因為張小彬說的所有問題,我統統解決不了。
我幫不了他母親,解決不了沈禮,更承諾不了他的未來。
我除了自以為是的關心式質問,好像做不了任何事。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進教室了。”張小彬低垂著頭,踢著腳下石子,沉悶地說出這句話。
“張小彬,”我喉嚨有些幹澀,渾渾噩噩叫住他,“那你還需要……我幫你補課嗎?”
這個問題翻譯過來其實是,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想提前從他的神色裡剝離出一絲答案。
只見張小彬神色湧出一抹痛苦,深吸口氣,又吸了吸鼻子,最終抬起頭,沖我笑了一下。
他終究沒有回應我的這個問題,只給了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微笑。
從這天起,張小彬變得越來越沉默。
每每課間沈禮朝他使個眼色,他就會乖乖起立,朝外走去。
而每當我忍不住想要起身跟上時,卻總是被林語以各種理由給攔下來。
終於,在林語第n次阻攔我的時候,我的耐心徹底被磨滅。
“林語你要點臉行嗎?滾開,別擋道。”
“班長,你不是說你對張小彬只是友情嗎?幹嘛這麼在乎他啊?”林語眼尾笑著,手卻死死拽著我,“你這樣,我可是會吃張小彬醋的。”
“你算什麼東西?我跟張小彬還算朋友,而我們倆連朋友都不算!”
我被林語精神折磨得不輕,和她說話的時候幾乎無法保持理智。
這種話我經常說,尤其是在林語攔著我,不讓我去找張小彬的時候,我說得最為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