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三兩句,就斬斷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手腳冰涼地站到母親床頭前,大腦放空的俯看著她。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看著母親的頭陷在有點泛黃的白色枕頭裡,看著她那就算睡著了也依舊淡皺著的表情。
就連睡著了,母親也依舊是這麼一副嚴肅模樣。
我有多久沒看這張臉笑過了?
或者說,這張臉有對我笑過嗎?
印象中,母親的笑容,好像一直都是朝外的。
無論我做得多麼的完美,母親總是能從中找到各種不足,讓我今後更加努力改進。
是了,我沒辦法成為母親口中那個滿分的孩子。
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出她想要的標準答案。
可她想要的究竟是怎樣的孩子呢?這個答案,她自己心裡清楚嗎?
還有吳言。
在我知道他用我的身體打了母親後,也完全恨不起來。
甚至在聽到父親說出這些話時,我反而有點隱隱的痛快。
彈簧被壓到最底,反彈也會越狠。
我知道,他只是想替我出這口惡氣。
但我是人,不是隻有獸性的野獸。
我可以在心裡詛咒我母親一萬遍,但極高的道義卻讓我無法實踐出一步。
吳言或許不明白,世間所有人對我的贊許與肯定,都不及母親親口對我的認可。
我對於從母親身上求取認同這件事上的偏執,遠超常人理解程度。
但就算這樣,我也不怪他,反而要感激他。
因為他真的做到了他說的那樣,無論如何都會在我身邊。
所以,既然我無法怨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