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裡只有幾樣東西：一個隨身碟，一本黑色筆記本，還有幾張老照片。文泗拿起照片，呼吸瞬間凝滯——是母親年輕時的舞臺照，每一張背面都寫著日期和“我的奧吉莉亞“。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照片的時間跨度長達十年，最近的一張拍攝於去年莫斯科大劇院的演出。
“變態...“鬼裴琛厭惡地說，拿起隨身碟插入膝上型電腦。
螢幕亮起，顯示需要密碼。文泗試著輸入“奧吉莉亞“的俄文拼寫，錯誤；又試了母親的生日，還是不對。
“等等...“她突然想起什麼，“試試'黑天鵝'的俄文。“
密碼正確。資料夾裡是一系列加密檔案，鬼裴琛快速瀏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洗錢記錄...政府官員的受賄證據...還有...“他點開一個影片檔案，畫面上出現了一個文泗無比熟悉的身影——她的父親，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滿臉是血。
“這是什麼時候的？“她聲音發抖。
鬼裴琛檢查了檔案屬性：“三個月前...就在我們相遇前幾周。“
文泗的血液瞬間凝固。所以鬼振邦一直在秘密囚禁她父親？那些探監記錄都是偽造的？影片中的父親比記憶中蒼老許多，但眼神依然倔強，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嘲諷的笑。
“文四七，“畫面外的鬼振邦說，“最後機會，說出賬戶密碼。“
“去你媽的。“父親吐出一口血水，“有種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鬼振邦的聲音帶著冰冷的怒意，“別忘了你女兒還在澳門...“
父親的臉色變了：“你敢碰阿泗一根手指頭...“
“我已經派人接近她了。“鬼振邦得意地說，“一個她絕對不會懷疑的人...“
影片戛然而止。文泗和鬼裴琛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恐懼。鬼振邦說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派人接近她？
“不可能...“鬼裴琛臉色慘白，“我遇見你完全是偶然...“
文泗想起他們初遇的場景——鬼裴琛站在賭桌前，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說“因為你吃籌碼的樣子像在數救命藥片“。當時覺得浪漫的臺詞，現在想來毛骨悚然。難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不。“她堅決地搖頭，“你父親不可能預料到你會背叛家族，站到我這邊。“
鬼裴琛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但眼中的疑慮未消。他繼續瀏覽檔案，突然停在一個命名為“47號處理方案“的資料夾上。
“這是什麼？“文泗湊近螢幕。
檔案開啟後是一份詳盡的計劃書，記錄了鬼振邦如何設計陷害她父親的全過程——從偽造證據到收買證人，甚至包括如何利用母親的軟肋逼她作偽證。但最驚人的是最後幾頁：一份簽署於上個月的合同，顯示鬼振邦僱傭了一個代號“夜鶯“的人，任務是“接近目標並獲取信任“。
“夜鶯...“鬼裴琛的手指微微發抖，“這是王叔的代號...“
文泗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毯上劃出沉悶的聲響。王叔，那個在葡京酒店槍戰中為救鬼裴琛而死的保鏢，居然是鬼振邦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但為什麼他要救鬼裴琛？為什麼臨死前要說她的名字？
“不對...“她喃喃自語，“如果目標是監視我，為什麼要等到我們找到隨身碟才行動？“
鬼裴琛快速翻看其他檔案，突然在一份加密通訊記錄中發現了關鍵資訊：“王叔是我奶奶的人！“他驚呼，“他被安插在我父親身邊十年，就是為了收集罪證！“
文泗湊近螢幕。記錄顯示，王叔定期向一個代號“白玫瑰“的人彙報——正是鬼裴琛的祖母。老人早就知道兒子的罪行，一直在暗中佈局。而王叔臨死前喊她的名字，很可能是要傳遞某種資訊...
“看這個。“鬼裴琛點開最後一段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