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的日子從來就是琴棋書畫詩酒花,如今倒好,沒日沒夜地忙,白天幾乎種在了手術臺前,晚上還要帶人巡視輪值,連打坐的時間都卡著來了。這樣的日子,連著七八日就夠叫人受的了,更何況是一連十幾天?!
腓特烈二世立刻拉住了韓歆:“請,請問有什麼是我能夠做的嗎?”
韓歆上下看了他一眼,道:“兩位現在真正能夠幫得上我們的,有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回屋。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他忙著呢。他剛剛從手術臺上下來,連水都沒喝,現在又要巡視傷員,哪裡有這麼多時間跟別人閑扯?
韓歆抽回了自己的衣袖,拍了拍長袍的下擺,轉身走了。
他的事情多著呢。
雖然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只能添亂,可是腓特烈二世還是與心不安,更別說是回屋子裡躺著了。他搬了一張椅子靠著門邊坐了,亨利親王也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他的邊上,兩個人就看著醫療救助站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
剛開始的時候,是不明白,而且當時腓特烈二世也沒有這個體力在帳篷之間走動,可是到了後來,腓特烈二世也看出名堂來了。他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走下去跟士兵們交談,也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去圍觀那些醫生的手術和術後護理教程。
讓腓特烈驚訝的是,負責他和他弟弟的醫者,也是這座醫療救助站的負責人,他第一次睜開眼睛就看到的那位姓盧的女士,竟然是整個醫療救助站裡面,身份最高同時也是醫術最高的人!
這讓腓特烈非常驚訝。
他這樣問卡爾·斐迪南,也就是他的外甥,這次的俘虜兼重傷員道:“你,你剛剛說什麼?那位女士,是大貴族?一位公爵小姐?”
雖然無憂宮裡沒有女性,但是這不等於說,腓特烈就對凡爾賽一無所知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凡爾賽、法蘭西,一度都是掌握在女人的手裡的。尤其是蓬巴杜夫人時期,腓特烈之所以把蓬巴杜夫人叫作裙子陛下,那是因為那個時候,法蘭西的統治權確實掌握在這個女人的手裡。
卡爾·斐迪南道:“是的,陛下。不過,唐人的貴族的分類跟歐羅巴不大一樣,盧這個姓氏,在唐國是一個非常有權勢的豪族,跟皇室平起平坐的大家族。”
腓特烈道:“我懂,我懂。就跟奧爾良家族之於路易波旁家族一樣,區別也只是盧家族跟唐國的王族沒有直系的血緣關系不是唐國王族的旁支而已。”
但是他們擁有的權勢和影響力卻是不變的。
普魯士擁有兩百多個城邦,作為普魯士的國王,沒有人比腓特烈二世更加清楚這一點。就跟普魯士勃蘭登堡家族的歷史一樣,勃蘭登堡家族原來不過是普魯士境內的一個公國,可是經過幾代人的努力,現在普魯士的領地大大擴張了不說,就連政治地位也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從公國變成了王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拿普魯士來做比較的話,那麼,唐國的皇族就相當於勃蘭登堡家族,而盧家族就等於是普魯士境內別的公國的世襲貴族。之前是普魯士境內勃蘭登堡家族勢大,因此才腓特烈二世這才成了普魯士國王,可是這次過去之後,勃蘭登堡家族勢必勢力大損,他這普魯士國王之位到底能不能坐穩,那就兩說了。
當然,如果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約瑟夫二世在這裡的話,絕對會拿巴伐利亞王國的維特爾斯巴赫王朝比盧氏家族。對於哈布斯堡家族來說,這個維特爾斯巴赫王朝也是一個一直威脅著哈布斯堡家族的地位和權勢的大公國。
維特爾斯巴赫王朝也是神聖羅馬帝國的選帝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