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成了臉盲,考尼茨·裡特貝格親王立刻變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兒吧唧的。反而是黎塞留公爵,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領到杜巴麗夫人跟前。
今天的杜巴麗夫人,跟李嫣一樣,梳著倭墮髻,點著姣梨妝,穿著齊胸襦裙,踏著軟底繡花鞋。
不得不說,一頭金發的杜巴麗夫人梳著倭墮髻再用紅寶石的項鏈做額墜,別有一種嫵媚婉轉的風情。
至少考尼茨看到她的時候,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杜巴麗夫人,而是把她當成了黎塞留公爵的女伴。
發現這一點的杜巴麗夫人樂不可支。
“啊啊啊啊~珠璣,我喜歡唐國的服飾,讓我看上去年輕了許多,就好像又回到了十八歲。”
抱著冰激淩碗的李嫣笑道:“喜歡就穿唄。你是缺衣裳的人嗎?”
“當然不。我只是在可惜,陛下沒見過我穿襦裙的模樣。”
黎塞留公爵嘆息著道:“沒有辦法,誰讓路易十四陛下當年就規定了宮廷禮服的樣式呢。就是在凡爾賽,你也不可能穿襦裙。”
杜巴麗夫人嘆息一聲,道:“可不是。”停了一下,又道:“聽說安東娜公主回奧地利了。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這個機會見到她。”
安東娜公主,就是剛剛宣告婚姻無效的瑪麗·安託瓦內特。
考尼茨沒來得及開口,黎塞留公爵已經搶著道:“若是公主將來另嫁,自然有機會見到。”
這個時代的公主們,哪怕是哈布斯堡的公主,如果沒能成功嫁人,最後也只能去修道院。瑪麗·安託瓦內特有好幾個姐姐就做了修道院院長。瑪麗·安託瓦內特的確美麗,但是,就沖著她的年齡,還有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六宣告婚姻無效的事實,她的下半輩子就很有可能在修道院裡了。
作為奧地利女王的重臣,考尼茨聽到這個,他的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可是表面上,他還要保持風度和禮儀。
他道:“我記得大公跟安東娜公主同歲?大公雖然沒有長輩,但是,為了繼承人,也是時候考慮婚姻了。我想,波旁家族已經向大公求親了?”
路易十六讓瑪麗·安託瓦內特守了五年的活寡,考尼茨的心裡著實有氣,他甚至不願意按照慣例稱呼路易·奧古斯塔為法蘭西的國王陛下,而是用了波旁家族這個指代。
好吧,有的時候,考尼茨是很龜毛的,就跟他怕死,不許身邊的人提及死亡、天花等詞彙,因此他的僕役們只能使用遠行之類的詞句代替。
杜巴麗夫人立刻道:“哦,裡特貝格親王,你哪裡聽來的訊息啊?我怎麼一點風聲都不知道?法蘭西什麼時候向珠璣求親了?”
考尼茨立刻道:“也是。聽說法蘭西國王身體有恙,不治好的話,恐怕法蘭西王後的寶座要等下一位國王登基以後才能夠迎來新的主人了。”
黎塞留公爵道:“親王殿下,您是希望我提出決鬥申請嗎?”
“不不不,黎塞留三代公爵閣下,”考尼茨連忙道,“我只是替法蘭西的國祚著急罷了。遲遲不見王儲,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一件大事。”
黎塞留公爵道:“這一點,請您放心,路易十六陛下遲早會有新王後,也會有小王子的。也許路易十六陛下生性軟弱,但是在大事上,他絕對不會糊塗。如果不是安東娜公主深愛著奧地利,陛下也不會任由自己被人誤解。”
杜巴麗夫人道:“是的,裡特貝格親王,路易十六陛下也是一位明君呢。”
考尼茨立刻道:“您這麼說,可有什麼依據?”
“當然,陛下已經任命杜爾哥為財政大臣,著手國家財政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