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法蘭西的王後,這沒有錯。但是,法蘭西貴族們絕對不會願意看到奧地利公主對法蘭西的國政指手畫腳。至少,在我生下法蘭西的王儲之前,在我的小王子長到五歲之前,我是沒有這個機會的。克裡斯蒂娜,這就是凡爾賽!”
“那,你就不能打聽……”
瑪麗·安託瓦內特搖搖頭,道:“不可能。我連打聽都不能做。所以,我才會沖著你發火,克裡斯蒂娜,你的丈夫才是奧屬尼德蘭總督。如果他當時在奧屬尼德蘭,如果當時他在約瑟夫哥哥身邊,約瑟夫哥哥就不會被俘了!”
瑪麗亞·克裡斯蒂娜臉色大變,但是,理智讓她剋制住了。她再度抓起了手裡的信件,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地又讀了兩遍,道:“好吧,你不能打聽,但是我能。”
“克裡斯蒂娜?”
“放心,安東娜。我們是姐妹,而約瑟夫則是我們共同的哥哥,不是嗎?”
說完,克裡斯蒂娜就起身往門口而去。
瑪麗亞·克裡斯蒂娜急匆匆地走了,而瑪麗·安託瓦內特則呆坐在那裡,對著門口發愣。
一場又一場的宮廷舞會,這就是她的生活,她不能幹涉法蘭西的內政,法蘭西的貴族們也不允許她幹涉內政,因此,她只能保持沉默,然後任由自己沉迷在扮娃娃過家家的喧囂的娛樂中。就跟這次一樣,她的哥哥被俘虜,她甚至不能在公開場合懇求自己的丈夫。
是的,瑪麗·安託瓦內特就是想為哥哥說話,也只能到了夜裡,避著人,躲在被窩裡面懇求自己的丈夫。問題是,她跟她的丈夫路易十六至今還沒有圓房!
這也是瑪麗·安託瓦內特一直都非常不安的事情。因為她擔心,路易十六根本就不想讓她做法蘭西的王後。
雖然說從今年年初的時候開始,他們夫婦之間多了一點心靈上的契合,可就是因為這種契合,讓瑪麗·安託瓦內特更加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知道,就是丈夫路易·奧古斯塔心疼她,願意在別的地方補償她,縱容她花錢,縱容她在一場又一場的舞會上光芒四射、光彩照人,也縱容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到天光大亮。可是這不等於,路易十六就會忘記自己的職責,也忘記了他們兩人各自的身份。
路易十六是波旁家族的陛下,而她先是奧地利的公主,然後才是法蘭西的王後。他們的婚姻,更多的,是一場政治上的交易。
這才是重點。
瑪麗·安託瓦內特都不知道,伴隨著她的哥哥被俘,那位比利時大公在軍事上的實力徹底展現,整個歐羅巴的局勢都發生了劇變的情況下,她跟丈夫路易十六的婚姻到底還能不能繼續!
這才是關鍵。
瑪麗·安託瓦內特很清楚,在別的事情也就算了,在這種事情上,在她還沒有跟丈夫圓房的前提下開口了,那她的婚姻,真的分分鐘宣告結束!
這叫她如何不如坐針氈?
“也許,就快結束了吧?”
瑪麗·安託瓦內特如此對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