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舒瓦瑟爾公爵是這樣想的,但是,這不等於說,凡爾賽所有的人都跟他是一樣的想法。至少,國王身邊還真有人認為李玉貞是個不錯的王後人選並且向國王進言。
路易十六並不是一個善於堅持的人,而且也不是一個會嚴厲批評別人的人,因此,另一個時空裡面,他制止不了妻子瑪麗·安託瓦內特的大手大腳的花費,而現在,他也制止不了貴族們對李玉貞的各種討好。
路易十六雖然好脾氣,但是他依舊是一位國王,王族的驕傲和自尊心,他一樣都不少,因此,即便是兩個星期後,李玉貞到了凡爾賽,他也沒有在私底下見這位女性。
在他的心中,或者說,在他的意識裡面,他跟李玉貞是不適合的,李玉貞的身份,他的性格,都是唐國方面和李玉貞本人不會同意這樣的親事,就是同意了,他跟李玉貞最後也只會成為怨偶。所以,他跟李玉貞之間,保持距離,是最好的。
但是,路易十六這麼想,可凡爾賽有人不這麼想。
沙特爾公爵、普羅旺斯伯爵和阿圖瓦伯爵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拜訪小特裡亞農宮的。
即便李嫣帶著臣下已經不可能回返凡爾賽宮,可是路易十六還是沒有收回這座精緻的城堡,因此這些年來,這座城堡始終是由李嫣留下的部下負責看守、打掃的。這次李玉貞作為李嫣的使節訪問凡爾賽,也沒有住進李嫣的臥室,而是住在了當初她在小特裡亞農宮的房間裡面。
不過,李玉貞也獲得允許,可以使用一樓的主會客廳。沙特爾公爵、普羅旺斯伯爵和阿圖瓦伯爵前來拜訪她的時候,她正在用特殊處理過的稻草紮花留,見客人來了,連忙讓侍女把桌子上的花花草草還有那些花瓶稻草剪子等物全部都收起來。
沙特爾公爵見狀,連忙道:“哦,公主殿下,請不要如此。請繼續吧。這是東方的插花藝術嗎?真是漂亮呢。就好似花瓶突然有了生命一般。”
沙特爾公爵的聲音裡充滿了迷離。
方才進來的時候,沙特爾公爵就注意到了房間裡面的那個花瓶,東方特有的陶製雙耳尊花瓶裡,一枝細細的枝條向上伸展,就好似那花瓶忽然有了生命,向天空伸出了手,無聲地吶喊著什麼,而上蒼也似乎受到了觸動,用小小的粉白色的花朵裝點了這支纖細得還沒有人的手指粗、彷彿輕輕碰就會折斷的手,而那碧綠的葉子,就是衣服上的荷葉邊,雖然不多,卻足夠精美雅緻,跟雙耳尊的配色相得益彰,足見品味。
這種美麗,跟凡爾賽慣有的熱鬧和浮華完全不同,就好像時間忽然凝滯在了那一刻一般。
沙特爾公爵說不清楚自己此刻心裡的感覺,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跳了一下,就好似有根看不見的手指頭,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心。
李玉貞可不知道這位凡爾賽出了名兒的花花公子此刻的心情,她只是十分客氣地道:“抱歉,公爵十分感激您的抬愛,不過,我可當不起您這聲公主殿下。”
作為大使,她絕對不能在身份的問題上出錯。
“哦,天哪,可是,您不是宛城陛下的遠房堂妹嗎?按照普魯士的傳統,您完全可以被稱為公主。”
李玉貞道:“但是,我是唐人,不是日耳曼人。在我的故鄉,只有得到正式冊封的君王的女兒才能夠被稱為公主。否則,就只能被稱為帝女或者是帝姬。”
“哦,天哪,可真是嚴格!”沙特爾公爵道,“好吧,如果這您的要求的話,夫人。”
在凡爾賽,未婚女性也可以被稱為夫人,好比說,路易十六三個一直沒有嫁人的姑姑,她們的尊稱就是皇室夫人。而跟孔代親王的女兒,作為未婚女性,她在凡爾賽的稱呼就是克萊門斯夫人。克萊門斯,就是孔代親王的領地的名稱。
雖然是未婚女性,但是李玉貞也可以按照此例。
“謝謝您的體諒,公爵殿下。”
“您真是一位謹慎知度又有品位的女性,我是說,這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