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令慧,這心灰意冷的程度特別地重吧?江孝文在心裡憤懣地想。
他花更多的時間跟顧雪柔在一起,把顧雪柔養成了自己的親妹妹,自己的親人。也更多地跟馮捷姜馳聶雲霄常小右在一起,把這些人當成自己的朋友,兄弟。他用人造的親情友情把自己的週末塞得滿滿地。有時候他在聶雲霄家吃晚飯,有時候在姜馳家吃晚飯,兩家的媽媽對他都特別好,尤其是李若玉,一副把兒子交給他的樣子。
他也去過馮捷家在鳳麒山莊的別墅,富麗堂皇的。
馮家很有錢,二代沒有像姜家一樣從政,反而從商了。馮捷爸媽只是偶爾才跟兒子見個面吃個飯,忙著全國各地滿世界地鑽錢眼兒。所以馮捷雖然生下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富貴公子,但是因為父母不在旁邊兒,打小就挺孤單的,矯情點兒說就是寂寞地孤單地一個人成長。這讓他比江孝文還珍惜這段兒兄弟情。
馮捷使勁兒抽煙,他一到週末就這樣,煙癮特別大。姜馳躲他躲得遠遠地,他怕媽媽李若玉聞到煙味起疑心,雖然馬上高一了,他還是個地道的媽寶。江孝文倒是無所謂,但是他拒絕吸二手煙,把馮捷趕到陽臺外面,讓他在那兒吸完了再進來。
這一天外面下著雨,他們三個計劃好的室外娛樂活動全都沒法進行,被困在房子裡,躲在馮捷家耗資幾十萬打造的家庭電影院裡看了兩部歐美大片兒。等姜馳再拿第三部 出來,讓江孝文過目的時候,江孝文搖了搖頭,一上午了噼裡啪啦的槍戰和警笛鳴響讓人審美疲勞,他懶得再看了。
然而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不如玩遊戲?”姜馳眼睛一亮,建議道,他對遊戲的癮頭依然很大,不過跟遊戲比起來,畢竟跟同學朋友在一起更有趣。現在既然沒什麼可做的,幹脆拉著江孝文一起玩。
江孝文搖頭,還是拒絕。
“玩一會兒唄,玩一會兒都不行?”姜馳堅持,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嘩啦啦地,砸得窗玻璃啪啪地響。姜馳心想這啥都幹不了的天,不就是玩遊戲的天嗎?江孝文怎麼這麼死心眼兒。
“一會兒都不行。”江孝文一點兒不猶豫地說。
“為啥?”姜馳不懂了,連站在陽臺外面叼著煙屁股的馮捷也不懂,他把紗窗拉開,一邊撚熄香煙,一邊看著江孝文。
“玩了上癮,所以我不玩兒。”
姜馳沒想到江孝文竟然給出這個理由,一時沒想到,愣住了。馮捷也沒想到,他嗤了一下笑道:“臥槽這叫啥幾把理由?你那意思你其實特別喜歡遊戲唄?”
江孝文眼睛看了一眼馮捷,出人意料地點了點頭。
“我還真想不到你渣遊戲的樣子。”馮捷有些好笑地說。
江孝文先沒吭聲,後來他舉起一隻手,來回翻了兩下。姜馳琢磨了會兒猜:“玩過五次?”
“肯定不是五次。”馮捷說,他還是比較瞭解江孝文的,猜得更靠譜些,“肯定是五天!他八成瘋子似地玩過五天,然後苦逼地發現渣遊戲耽誤他幹正事兒了,所以就斷了——這家夥其實是個狠心賊啊,姜馳你還是不要在他身上用情太深。”
姜馳無視馮捷的最後一句話,見江孝文此時的神情,知道馮捷猜對了,“你真能上癮啊?”他想象不到江孝文上癮的樣子。這小孩兒現在比自己小三歲,就已經在九成九的事情上比自己成熟了,實在不能相信江孝文變身遊戲宅的樣子。
“不是五天,是十五天!我翻了兩次巴掌你們倆都沒看見。”江孝文糾正他倆,“吃喝拉撒全都在臥室解決,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全天渣在網上。我爸不讓我玩我就抓心撓肝地跟他大吼,還用他銀行卡買裝備刷掉他三萬多塊。”
姜馳瞪大了眼睛,馮捷嗤嗤地笑,跟發現新大陸似地問江孝文:“那後來你咋出來的?”
“我爺爺把網費和電話卡全都清了,我沒得玩了。”江孝文微微低下頭,有些傷感地。其實他渣遊戲那段時間,是他媽媽和孝萱去世一週年的時間,他躲進遊戲的世界裡,主要是為了不讓自己太多地想念媽媽和妹妹,“那之後我就發誓,在自己長大了能賺錢之前,再也不碰遊戲。”
“所以你的意思是,能讓你上癮的東西,你都會離得遠遠地了?”馮捷看著江孝文,問他。
江孝文想也不想,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