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的天牢倒是與淺涼大差不差。
如今的先皇一點都沒有早先唯我獨尊的樣子,他的頭發淩亂,衣著也同樣淩亂。
“這不是沈小姐嗎。”
姜苡枝走過去。
“沈小姐早先還大義凜然的很,怎麼到那季永安面前便都不做數了。”
他在說聽月樓的事,姜苡枝權當聽不懂,只慢慢靠近他。
她開門見山:“你知道宋啟明嗎?”
不出意料,對方冷笑一聲,“你便這麼稱呼你們淺涼的皇帝嗎?”
姜苡枝對他知曉自己來自淺涼並不意外,順著他的話聳聳肩,“反正他又不算真正的皇帝。”
“你知道?”
她挑挑眉,不置可否。
蠟燭成為昏暗的天牢中唯一的光亮,而此刻,微弱的燭光全然落在先帝布滿皺紋的臉上。
他笑得近乎瘋魔:“很可憐吧。”
“你們嘴巴裡強大的淺涼,皇帝竟然是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
他站起身,眼神陰森又狠戾:“就憑這一點,天下也該是朕的。”
這話一直在姜苡枝腦海中回響。
等她結束一切重新回到住處,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去,只剩下些殘留的餘光。
好神奇,她抬頭,發現自己在此刻居然能夠直視太陽。
房間裡只有她和陸雲晟兩個人,姜苡枝靠在門框上,看著他提筆寫下什麼。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對於她的歸來,陸雲晟奇怪地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只洋洋灑灑地在紙上寫字。
他終於在一會後放下筆,轉頭看她——
“在先帝臨終之前。”
姜苡枝沒說話,只慢慢走進去,又在他對面站定。
她知道陸雲晟的話還沒說完。
“先帝預料到自己時日無多,於是提前召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