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蕭昀澈帶著人走了一條偏僻的路,是他之前特意派人找來的小道,走這條道或許會慢一些,但這才能避開袁亭安的眼線。
鄔城距揚州不算遠,若是快馬來去,不過一日的功夫便能趕到。
如今江見月和那林家公子應是快到了,他動作快一些,或許能趕上,只是袁亭安在這一地算是地頭蛇,他怕是不好趕路。
上一世,得到那封信之後,他險些被燒死在他袁府。
這次,雖是早有準備從他手裡跑了,但他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一路上的追殺不會斷。
一夜疾奔,就在距揚州城不過十裡之地,蕭昀澈見大家神色倦怠,便下令原地休整,休息片刻。
“公子,這姓袁的在揚州不會也有勢力吧。”
李敢平日裡是個大大咧咧的人,這回卻想到了這麼多,蕭昀澈不禁失笑,調侃道,“你小子這回出來比以前長進不少啊。”
李敢憨憨地一笑,撓了撓頭,“這不是跟著公子您學的嘛。”
身邊圍坐著的人被他這幅憨厚的樣子都逗笑了,一時間倒也忘記了那些連夜趕路的疲倦。
突然,李敢勒令大家禁言,臉上表現出了凝重之色。他起身走遠,側耳趴到地上似乎是在聽什麼,片刻後,他大聲疾呼,“快跑,有不少人追上來了。”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慌亂,蕭昀澈還未來得及上馬,便差點被破空而來的羽箭射傷,他轉身揮箭,這才躲過一箭。
“大家快上馬,我來擋!”
“世子您帶他們先走,暗衛跟我留下來。”
關鍵時刻
話語間,袁亭安的人已經到了,一眾黑衣人紛紛沖著蕭昀澈殺來,他和幾個暗衛抬手揮劍斬向看過來的利劍,一群人廝打成一團,刀光劍影間,胳膊不知何時已經被割開了口子,他也渾然不覺。
袁亭安派來的這波人武藝精湛,饒是他和幾個同樣武藝高強的暗衛抵抗,也有些快撐不下去了。
眼看著大家身上都有了傷,再打下去怕是會出事,蕭昀澈大喊,“走!”
話沒落地,蕭昀澈拿出手中攜帶的暗器,對著那些人一灑,紛紛揚揚濃稠的白霧散開,那幾個人頓時痛苦地大叫起來,伸手揉著眼睛。
蕭昀澈轉身欲走,卻不想還是被後面飛來的利箭刺中,一股錐心之痛頓時襲來,蕭昀澈猛吸一口氣,狠狠地揚了一鞭,馬兒疾馳而去。
他不敢停下來,一旦停下來,不光他的命難保,就連這些隨他出生入死的護衛,也必將死在這裡,屍骨無存,無人收殮。
他懷裡藏著的那張足以扳倒江南很多貪官的證據,也必將成為泡影。
強烈的念頭支撐著他向前跑,可他被那一箭射中了後背,石青色長衫上已經滲出了一大片血色,分外醒目,他身上的力氣再一點點流失,原本端坐在馬背之上的人此刻已經無力支撐,幾乎是趴在了馬背上。
“世子!”
身邊的人看到他這幅樣子,著急不已,蕭昀澈勉強答聲,“我中箭了,怕是騎不了這馬了。”
後面的人還在緊追不放,暗衛無暇言語,一個飛身穩穩地躍坐在了他的馬背上,拉動韁繩,猛然揚鞭,馬兒一驚之下疾馳向前。
駿馬一路向前,留下一路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