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賈亦韜的這一聲呼喚,熊文燦一個激靈,整個人已經從思索中清醒過來,臉上略有歉意,脫口回道:“啟稟皇上,不管是福建布政司,還是廣東布政使,一旦朝廷解除部分的海禁,與洋人通商,兩者都必須具備與洋人打交道的能力,能夠鎮得住那些刁鑽耍滑的洋人。”
“不錯,正是如此,所以朕才會徵詢你的意見,朝中這樣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賈亦韜適時地插了這麼一句,給予了熊文燦莫大的底氣。
然而,熊文燦臉上的笑容並未持續多久,吐口欲言之時,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為之一斂,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這才轉而說道:“可是,皇上,我朝可是有著明文規定的,官員是不能回戶籍所在地任職的,而臣所舉薦之人,雖不是福建與廣東本地人,但也是相差無幾。”
“無妨,說來聽聽。”賈亦韜擺了擺手,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
“啟稟皇上,泉州巡海道蔡善繼可擔重任,此人的品性不僅端正,廉潔奉公,執法嚴明,還曾經歷任過香山知縣、泉州知府,對於處理洋人事務極為熟悉,在澳門的葡萄牙人中極有威望。”
“而且,蔡善繼擬定的《制澳十則》,獲得上司的認可之後,在穩定澳門島的事情上,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如今之時,相比於其他洋人,澳門島上的葡萄牙人之所以老實的多,蔡善繼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
賈亦韜聽得很認真,頻頻點頭,等到熊文燦說完之後,並未有明確地表示,而是話題一轉,突兀的問道:“熊愛卿,赴任之後,你有沒有詳細的剿匪之策?”
很顯然,熊文燦對於談話方式很不適應,跨度很大,猶如天馬行空,剛剛還在說這件事情,皇上卻突然問起了其他的問題。
僅僅是失神了那麼一瞬間,熊文燦很快就反映了過來,緊接著張口答道:“啟稟皇上,微臣到任之後,準備先從鄭芝龍下手,此人雖然是海盜中最強的之一,但已經流露出了歸附之意。”
“而且,去年之時,蔡善繼就曾經招撫過鄭芝龍,後者率眾到了泉州,見了蔡善繼,只要朝廷再予以一定的利益,微臣就有七八成的把握,招撫鄭芝龍等人。”
賈亦韜輕輕點頭,腦海裡浮現出了一些歷史資訊,事實確如熊文燦所講,天啟七年之時,鄭芝龍已經有投誠之意,只是沒有成功而已。
後續的歷史記載也正是如此,熊文燦就任之後,很快就達成了共識,將鄭芝龍招撫。
“好,熊愛卿,有你的這一番話,朕就放心了,不必再為東南之事過於憂心。”
說到這裡,賈亦韜的話語一頓,轉而說道:“不過,熊愛卿,你也清楚朝廷的財政,極其的緊張,幾乎拿不出軍餉來。所以,你到福建赴任之後,不妨開放一個碼頭,作為商人與洋人通商之用。”
熊文燦明顯一愣,容不得他插話,賈亦韜的聲音再次響起,繼續上面的談話。
“如此一來,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一來,透過徵收關稅等等,使得朝廷的財政收入有所增加;二來嘛,可以增加招撫鄭芝龍等人的砝碼,提高削弱海盜實力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