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晚輩,長者還沒有動筷子,你著什麼急?而且,這麼大的人了,一點都不懂酒桌上的基本禮儀嗎?身為晚輩,你就要有主動倒酒的覺悟,而不是等著長輩給你倒酒。”
“是是,父親教訓的是,聿鍵知錯了,是聿鍵唐突、失禮了。”
朱聿鍵一臉的恍然之色,連忙認錯,更是徑直拿過了朱器塽身前的酒壺,為三人倒酒。
然而,朱器塽與朱器埈卻是對視一眼,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心中同時響起一個聲音:“老狐狸~!”
兩人知道,別看朱器墭一副笑呵呵的模樣,一副對自己無理取鬧、甚為苛責的樣子,實則卻是,人家一直都在防範著自己,之所以不讓朱聿鍵入座,就是擔心酒菜中有毒,至於朱器墭為何那麼的痛快,無所顧忌,正如人家嘴上總是掛著的一句,真是老了,死不足惜。
整個過程中,就屬朱器墭的聲音最大,笑聲最多,儼然成了他一個人的主場,彷彿是他在招待朱器塽與朱器埈。
而且,話語越來越多,尤其是對待朱聿鍵的態度,極為惡劣,越來越暴躁,越來越暴怒,各種要求疊加在一起,苛刻到幾乎令人髮指的地步,動輒就是一通指責和謾罵。
“聿鍵,你怎麼回事兒?懂不懂的孝道,你的兩個叔叔還未吃,你怎麼可以先動?”
“熊玩意兒,趕緊的,為你的兩個叔叔佈菜倒酒!”
“不懂事的東西,趕緊的,還有還有這個菜,也給你的兩個叔叔加一點,為人子侄,要懂得尊老愛幼,最後才是自己。”
......
朱聿鍵不是一個愚魯之人,反而十分的聰明,心思玲瓏,隨著朱器墭的一連串的話語,早就反應了過來,父親之所以那麼無常的生氣、動怒,就是在保護自己。
之所以變得這麼活躍,就是在防範著兩個叔叔,讓他們先吃菜喝酒,自己父子二人才可以下嚥。
強壓下酒香和菜香的誘惑,朱聿鍵暗暗吞嚥了一下口水,幾乎不再用朱器墭的提醒,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會先給朱器塽和朱器埈夾了一筷子,等到對方吃下之後,父子二人才會相繼吃食相應的菜餚。
尤其是那把銀質酒壺,更是從不離手。
很顯然,朱器塽與朱器埈早就發現了朱器墭父子二人的意圖,為何表現的那麼熱情,尤其是朱聿鍵,一口一個五王叔、七王叔地叫著,甭提多親熱,如果叫外人看見,還以為他們叔侄的關係有多好呢?
除了一開始的神色有一些不自然之外,對於朱聿鍵的熱情有一些本能的抗拒,朱器塽與朱器埈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先後恢復了正常,漸漸地,也就習以為常了,神色坦然地接受朱聿鍵的“熱情”,孝順表現。
推杯換盞之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四個人都開始出現了醉意,吃了那麼久,似乎覺得酒菜並沒有什麼問題,朱聿鍵一個不注意,身前的酒壺就被朱器塽給“拿”了過去。
不得不說,朱聿鍵雖然有一些醉意,但腦袋始終都保持著清醒,察覺到朱器塽從身前“拿”走酒壺,當即就反應了過來,就欲搶回來之時,嘴裡還在笑著說道:“五王叔,來來,讓侄兒為你們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