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地,貴州水西,貴州宣慰司,也就是水西土司衙門,此時卻變成了“羅甸大王”的王宮,彝族土司安邦國的住處,盤踞之所。
此刻,在諾大的王宮大殿之上,身材短小而異常粗壯的安邦國懶洋洋的倚坐在那裡,神情漠然,一副安於現狀的樣子,奢崇明坐在下面的右側為首之處,隱隱有急切之意,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氣氛有一些異樣。
“羅甸大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朱燮元和傅宗龍相繼離開西南,回鄉丁憂(守孝),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越早兵出水西越好。沒有此二人的掣肘,西南的這些名將都是泛泛之輩,也就秦良玉手下的白杆子兵還有一些威脅。”
“拿下四川之後,你我二人就能形成掎角之勢,互為援助,任他大明派百萬大軍而來,也無可奈何,憑藉地勢之險,咱們哥倆依舊可以在這西南之地自立為王。”
安邦國的雙眼皮耷拉著,自始至終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等到奢崇明說完之後,翻了翻雙眼皮,一隻手掏了掏耳朵,這才漫不經心地予以回覆,顯得很是傲慢。
“我說安邦國老弟,這才過去多久,去年的那場打仗,傅宗龍將本王打得元氣大傷,兵卒折損了大半,糧草儲備更是一個大問題,你現在讓我出兵,讓我拿什麼出兵?拿什麼打仗?恐怕兵出水西還沒有多久,就會因為糧草短缺的事情而軍心渙散。”
“可是,羅甸大王,朱燮元的丁憂三年期限就快結束了,不到一個月。一旦朱燮元返回四川,你我二人再想圖謀四川,將會難上加難,就連水西這裡都有可能不保。”
然而,任憑奢崇明千般言語,萬般勸說,依舊打動不了安邦國,後者一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禿嚕著嘴死不改口。
“不不...安邦國,任憑你如何的花言巧語,就算是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會更改決定的。如今之時,我手下也就數萬人,兵力如果不能發展到十萬,沒有兩年的糧草儲備,我絕不會兵出水西的。”
......
水西城的一處宅院,密室之中,奢崇明父子正與他們的將領秘密相商著,謀劃著未來的行動。
“土司大人,咱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時不我待啊。再這樣下去,咱們的部眾非得被安邦彥那隻老狐狸一點一點的蠶食不可。”
“父親,不能再猶豫了,現在是返回四川的最佳時機,如果再錯過這個機會,朱燮元要是返回了四川,恢復了四川巡撫一職,咱們再想復國可就難了。”
“是啊,土司大人,少爺說的太對了,留在水西絕非是長久之計,就這麼一大點地方,不僅我們的人要吃喝拉撒睡,要補充兵力,安邦彥也是如此,長此以往下去,雙方絕對會摩擦不斷,爭鬥不休,不如趁著雙方現在還未撕破臉皮,返回四川,攻取明軍兵力薄弱的城鎮,休養生息,發展壯大,留給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
當西南密謀迭起之時,奢崇明等人蠢蠢欲動,將會再有戰端出現之際,遠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城卻是旌旗招展,遮天蔽日,綿延有十里之遙,賈亦韜正佇立在十里亭之內,登高而招,遙望南方。
就在這時,遠方出現一個黑點,緊接著變成了一個黑團,漸漸地,伴隨著一陣奔騰的馬蹄聲,塵土飛揚之下,一支騎兵隊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引起眾人的驚呼。
“看看,秦將軍他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