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禪若姐姐叫得格外順口,看起來,他也確實比禪若要小幾歲,只是打扮得比較藝術感,現在他把那狼尾頭發一紮,換了身幹淨簡潔的休閑服,和十七八歲的少年一樣沒差別。
“嗯?”聞言,禪若看向了段時,仔細看著對方的五官,品出來了一點不同。
再配合著段時忽然找上門來,想法在心裡轉了幾圈,禪若溫聲的問,“那為何現在沒有了?”
“在我十歲的時候,我用手一直扣,流得滿臉是血,成了一個坑,我爸媽沒辦法,只能帶我去醫院處理掉了。”段時說著,手指摸上了當初摳掉的位置,“看著是平整的,不過近看的話會有一個痕跡,淺淺的小坑。”
他對自己也是狠,應該說,繼承了父母的基因,他也不是什麼善茬。
“為什麼要扣掉,你不喜歡嗎。”禪若驚訝地問。
段時沉默,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見狀,禪若也就沒有再追問,兩人結束了聊天,安靜吃飯。
莊秋聽得滿頭霧水,總覺得有什麼事,可她聽不懂,莫非這就是聰明人的暗語?
等休息了,她要多去看書,有不懂的就問夫人。
簡單吃過晚飯,段時捧著一杯熱茶,看見了大廳角落有一架鋼琴,他興致勃勃的問,“你也是學音樂的?”
他看著禪若的眼神亮了亮,並非是愛慕的明亮,而是在音樂這一條路上不再孤單。
“這不是我的鋼琴,是我男朋友的。”禪若搖頭,段時聽著,眼神又暗淡了,不屑的瞥嘴,“他還會彈哦,彈的有我好嗎。”
一樓也有一個小小的書架,禪若走過去,段時操控輪椅跟在身後,他對什麼事都很好奇,禪若抽出了一本書,微微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專業人士,無法點評。不過在我眼中,他彈得很好聽,我很喜歡。”
她並不吝嗇對自己人的誇贊和偏愛。
段時聽著更加不爽了,梗著脖子說,“那是因為你沒有聽過我彈的!口說無憑,我現在彈給你聽。”
他要過去,只是肩膀上一沉,只見,禪若把手裡拿的書已經壓在了他的肩膀阻止。段時抬頭,疑惑的看著她。
“那是淩炤的鋼琴,不是我的。就算我有支配權,可是在沒有經過淩炤的同意之前,這架鋼琴不應該被除了我們以外的第三個人觸碰。很抱歉,你要是想彈的話,可以換另一架。”禪若收回書,白皙如玉的臉好似一塊寶玉,目光平靜柔和,溫婉的語調裡卻又帶著無法反駁的堅定。
這架鋼琴並不算多貴,也不是什麼名人用過的有收藏價值。只不過是當年淩炤生日的時,她送給淩炤的禮物,是淩炤的心頭寶,只要他在家,肯定會自己擦拭愛護。
現在禪若自然不會讓別人去觸碰,這會讓淩炤傷心,並且是不看重他的表現,這是很詬病的惡劣行為。
若是她很寶貝的珍藏書,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淩炤借給別人,禪若也會非常生氣。
段時聽著,不爽的心情直接拉滿了,還有嫉妒,不是嫉妒他們的感情,而是嫉妒被偏愛。
可他在禪若的眼神下,也說不出死纏爛打的話來,直覺告訴他,肯定會被討厭。
只是,淩炤?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可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起來是誰。
“那好吧。”段時輕哼了聲,抱著雙手,“你男朋友真幸運,要是對你不好,他就該死。”
禪若彎著唇角,眼裡暈開了溫暖的笑意,和對段時的禮貌不一樣,“他對我很好。你要看書嗎,這裡的書,可以隨便拿出來看,只是要保護好,你不要弄髒了,或者留下摺痕太多。書裡夾有書簽。”
她不喜歡在書上留下太多痕跡,就算一本書看過很多次,依舊是很嶄新。
文字雖然不會變,可人的思維和思想會隨著時間和年齡的推移發生改變。不同的時間段再去看同一本書,會産生不同的想法,如果留下太多筆記,會影響她新的思考和發現。
所以每次看書,她有什麼見解和思考,都會留在筆記本上,至今,她的觀書筆記都已經放滿兩個書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