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那邊,有傭人來催促,段時立馬換了一張煩躁的面孔,“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失憶了腦子有問題,不需要你們時時刻刻來提醒,我也記得住。”
被懟的傭人笑著點頭離開房間,一點怨氣生不起,給他們發工資的都是老闆,而且現在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的少爺不止罵人,還會摔東西,砸人,現在只是不耐煩,說說兩句而已。
“他們可太煩了。今天先聊到這裡,明天我再打給你。”段時很遺憾,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說呢,只能先攢下來了。
“好。”
禪若掛了電話。
沒多久,真如段時所說,那位名為姜儀的女士來找她了。
姜儀提出了見一面,有些話,當面聊才能說出來。
這是遲早的事,事情到了門前,也不是關門就能解決問題,禪若沒有拒絕她的見面邀請。
她們相約在了一傢俬密性很好的飯莊,只賣給權貴,進來一次的消費很大額。
茶香四溢,靜心凝神。
姜儀以前不喜歡喝茶,喝最多的就是白水,或者滋養的,補身養顏之物。不過這是對外人設居多,私下裡煙酒都來,年輕那會兒為了咖位,為了資源,她會出入各種酒局,喝酒是常態。
而為了要和她在一起,段瑞安離開了段家,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自己奮鬥,那時候兩人都是年少輕狂,認為只要有愛情就好,可真的過上柴米油鹽,過上為了資源各種想辦法,就知道裡頭的苦楚,而禪若,就是他們這份沖動之下的一個錯誤産物,責任是他們,可是又不想負擔起這個責任。
現在的生活很好,姜儀不想有改變,她知道,只要曝出禪若是她的女兒,她的事業生活都會有變動。
既然都已經對不起了一回,她也不介意再多一回,姜儀想,她確實是一個惡毒的人,這輩子都不會變了。
桌上的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兩人面對面而坐,卻無人動筷子,一時間,也沒人說話。
“我想說什麼,你心裡大概也明白。”姜儀主動開口,她也不想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直接就說了,“我這邊和他商量好了,會給你做額外的補償。房子,車子,錢,我們都會補給你。但是回段家,將你認下來,這件事就不會有。而且,回段家,可不比在外面輕松,段家的壓力很大。”
說到後面,她心裡的愧疚心又少了。是的,回到段家,享受段家給的富貴,那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遠沒有在外面輕松自在,這又怎麼能說,她不是在為禪若好呢。對她好,不一定就是要接回去不是嗎。
禪若沒有猶豫,點頭答應了,“好。”
她的幹脆,沒有拖泥帶水,沒有絲毫搖擺,明明是姜儀想要的結果,可真的是這樣了,她心裡又很不是滋味。
作為孩子,怎麼會對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親生母親沒有一點的留戀。
不過,姜儀是一個理性比感性要強大的人,這份微妙情緒只是在幾秒分神之間,她很快又堅定起來,誰也不能破壞她一直打拼的事業,就算是孩子也不行。
“我知道你們最近的難處,我想,這些資料會幫到你們。”姜儀拿出了準備好的東西,幾個影片儲存卡,還有一份檔案,“上面是我們商量好之後給你的賠償,看過沒問題了,就簽下名字。”
當初她也不是故意丟棄孩子,那時候生活太困難,而孩子就是她和段瑞安的導火線,兩人的感情走到了決絕的盡頭,他要回去段家做他的大少爺接受聯姻,至此,兩人分開了一段時間。
因為孩子生出來體弱多病,還發育不好,他們本就不是多負責,多有耐心點父母,從一開始的喜悅,到後面的不耐煩,只覺得是拖累,沒有愛。
段瑞安拍拍屁股走了,有提過把孩子帶回去,段家不差錢,養得起一個私生子,可這不是父愛,潛意識就是讓她回去當小三養在外面。姜儀看得明白,她又不是戀愛腦。
當時她處在事業低谷期,她想得很多,她知道,一旦回去的話,那才是真的玩完,被管控,被關在眼皮子底下看著,被段瑞安遺棄也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