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牘轉過頭,看見葉雲天拿著那幅畫品評,登時面紅耳赤。
畫中人物乃是一妙齡少女,初看時只覺神態嬌憨可愛,與楚玉萱的形象有些相像,但更加成熟了幾分,便似幾年後的楚玉萱一般。
細看之下絕美的容顏之下隱藏一層深深的凌厲之氣,這種氣質絕不是一般的女兒家即便是江湖世家的女子能有的,完全是楚御天一般的高人才能有的氣質。
只聽二公子以書中之言答道:“蓋以劍之用途,雖非專供殺戮,亦為文士之飾品,然究仍以防身拒敵為主,如劍長則運用不便,劍短則難期致遠,短者輕而不易擊堅,長者重而揮動遲緩,二者均非劍制所宜。”
咯吱!
竹劍抽離紫金骷髏,葉雲天退出數步。
紫金骷髏的兩根胸骨竟生生折斷了,葉雲天的左臂骨節也崩裂了無數或細或粗的骨縫,膠狀的骨髓不斷溢位。
一身如血的衣服,頸項上掛著一塊藍絨晶,殺氣如淵的女人,七殺女!
狗將軍jia緊了尾巴蜷縮著成一團,歐陽青青也躲到了葉雲天身後,這股逼人的殺氣逼得他們都難以透氣。
二道頭頂冒煙,具是到了關鍵時刻。轉瞬就可決出勝負。
二道比試起來,興奮激動自不必說,更有一種瘋狂之意。到了此時,二人竟忘了中間的是自己的師弟,只管狂催真氣,迭加而至。
二道雖然無傷人之意,但滔滔如江、汪洋若海的功力一經發動就不可收拾。二人均覺隔山打牛難以奈何對方,竟然同時運轉玄功,直直的將真氣打入葉雲天體內。
這樣一來苦的就是葉雲天,他漲得滿臉通紅,全身如鼓漲的氣球,就要爆裂。他只覺胸中煩悶,大腦一片混沌,其餘肢體竟似失去了知覺。他只想張口狂呼:“兩個混蛋,想要殺了我麼?”
他沒有撥出來,他已出不了聲。
葉雲天忽然笑了,笑容裡透著詭異,天棄之人竟從其中讀出了瘋狂,只聽葉雲天道:“因為我已不想活了,我已活夠了。我在苦海中沉浮,在黑暗裡掙扎,我時刻遠望並守護著可望不可即的光,而我只能變得更加黑暗。我要成為所有人心裡的黑暗,成為他們的恐怖。生命本身的邪惡意志不可消磨,只能用我的恐怖去威懾他們。這樣,醜陋邪惡的根才不至於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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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變得越來越像黑暗,越來越像魔鬼,維持著建立在恐懼之上的正義。成為黑暗,吞噬黑暗,這才是我追求的!而你,就是所有黑暗中最強大最濃厚的一筆,我只要融入你的黑暗,進而除掉你的黑暗。你我同歸於盡,在無盡的黑暗裡永遠糾纏。最強的黑暗共我隕落之刻,才是我心中光明升起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價值,我的獵物!我要帶你一起下地獄!”
葉雲天一字一句說得平緩有力,清清楚楚,十分清醒的語調,講出來的卻是無比瘋狂的話語。
這本身,就形成了一種無法描摹的詭異。
一陣劍鳴聲中,岳雲的身體卻如瓷器般裂出無數縱橫交錯的傷口,劃開精壯如鋼鐵的線條。
——莊主畢竟有莊主的氣派,即便深陷敵手仍然頤指氣使,呼三喝四。
上官飛燕道:“舅舅,你自以為是的性子也該改改了,不然今後還會上人家的當。實話告訴你,這件事跟葉雲天八竿子都打不著!”
須彌諸山在震動。
慧能的僧袍中忽然鑽出了一溜煙,化成了正在罵罵咧咧的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