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橫溢，狼人低聲嘶吼，肉璞利爪正落向不能動彈的燕夕的面門。
看來自己以前的行徑確實是臭名遠播，連將自己當作信仰一般的徒兒都不相信自己，那麼谷內的人肯定更加不會相信自己。
腳步聲傳來，很沉重的聲音，步履間有空落落的怨憎意味。
鏡面光滑，四面包裹，層層疊疊，各面冰鏡之間成微小的小角度，連線一起環繞著葉雲天。立時，那些冰鏡裡面，都映出了一副副的畫面，每一個畫面內，都是不同的葉雲天。有的葉雲天在浴血搏殺，有的葉雲天在清冷處無眠望月，有的葉雲天在和莫逆談玄論道，有的葉雲天以劍指天，罵其昏昧，有的葉雲天在盡享溫柔，有的葉雲天沉溺酒鄉……
葉雲天面對這些映象，毫無所動，像是對他人的故事一般，漠不關心。忽然，他正前方的鏡面裡畫面一閃，登時成了一隻魔頭，千手千足，若蟹橫行，這樣的怪物，醜惡無，卻長著葉雲天的面孔，還有尖尖的長牙，平添兇惡。
葉雲天對著鏡面裡的怪物說道：“你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強。”鏡面裡的怪物桀桀怪笑道：“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無量使者，我無所不是，同時全都不是。”
葉雲天頭大如鬥，忽然又覺得自己的話是有些重了。要知道他平素是很少罵人，對女孩子更是很少大聲說話的。
“好了，師父錯了，師父一定會找到慕容塵那小子的！”葉雲天伸手去擦燕夕面頰的淚。
半個時辰內，他竟想捉拿玉陽子一整月都捉不住的紫雲道人！
簡直是妄想！
“老道還不出來！”
回應他的只有無盡的漩渦，攪動得更加猛烈了。
嘣——嘎——！
海底堅硬無的地殼竟然被漩渦生猛地扯開數道裂紋，暗紅色的液體從溢位，宛如稠濃的血液。
“老道啊老道，你以為我只是虛張聲勢，沒有發現你的行蹤？嘿嘿，你也不動動腦子，海底怎麼會忽然出現如此多的巨型漩渦？算漩渦本來存在，可是海底密集如此多高速旋轉的狂猛漩渦，早該旋轉著合為一隻超巨型漩渦了。老道，這點鬼把戲也想騙人？嘿嘿，我三歲已不再用這種拙劣的招數了！”
葉雲天話聲未斷，漩渦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霍然間往間靠攏聚合。
數十百隻生猛的巨型漩渦向央的葉雲天碾壓而去！
轟！砰！箜！
耳旁“嚶嚀”一聲，是不是歐陽青青已經醒了？
“人我是須彌，邪心是海水……歐陽青青是什麼？……煩惱是波浪，虛妄是鬼神……和尚自己又是什麼？……塵勞是魚鱉，貪嗔是地獄，愚疑是畜生……畜生，和尚加歐陽青青而且還一起躺在床，是不是都快成了畜生？”
和尚的心已亂，平素唸了千百倍的佛經竟一點點從腦子裡淡忘，本來清明的腦子裡似乎給塞進了一段木頭，著火了的冒著青煙的木頭。
和尚的汗已沾溼了床單，和尚的臉色已很紅，紅色袈裟更紅，菩薩眉心的紅點更紅。
然後耳朵似乎被埋入了棉花裡。
殘陽如血，戰場如血，紅衣如血，悲愴的氛圍，少女的撒嬌別有一種挑逗的力度，葉雲天腦子裡飄飄欲仙但還沒徹底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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