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雲輕輕走過去,坐在葉雲天方才坐過的地方,她仰望星空,淚已盡,回味著短暫幾天的相聚與悲歡。
對穿後頸咽喉的劍是神劍承影,劍在官飛燕手。她的聲音柔和細膩:“舅舅,你也萬萬沒有想到吧?”
神劍抽出,楚御天哽在喉的一句話終於說出:“神劍……你……”
紫冉嘆了一口氣,小聲說道:“真是可憐呢!要跟自己的結拜兄弟生死相向。這是那些名俠大亨們所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麼……你呀,看起來裝作很絕情很堅決的樣子,可心裡還是很擔心那個阿飛的。難道你只有在夢,才肯表現出自己的另一面麼?”
五行宮的門人身手雖然頗有不如,卻更有一項厲害之處。
這群門人全是白水宮人,個個都是用毒高手,皆能殺人於無形之。
燕夕睜大眼睛,還是不明白:“不在乎?青青姐姐紫冉姐姐他不在乎?名聲他也不在乎?那他這個鬼師父到底在乎什麼?”
——“儘量做好自己能做的,並完全信任自己的同伴!”這是他們心裡的話。
喀拉拉!
他只想要默默地看著夠了。
前路並不安寧。
四處升起了無數黑影。
葉雲天不等提醒,用手指沾取少許,嚐了滋味,說道:“苦的。”
鐵師傅又取棕黑玉瓶,裡面亦已裝了液體,紅色的血,葉雲天嚐了,依舊道:“苦的。”
鐵師傅重重嘆息:“四隻玉瓶,本來對應著人生的酸甜苦辣,而你只能嚐到苦味。”
葉雲天道:“未嘗不是好事。”
但他馬後悔了。
他沒料到冰雪美人已是羽化大成之境!
他的小腹已多了一層堅冰,冰層漸漸蔓延,裹住了他全身,恍如一座冰雕。冰雕仍詭異地攬著冰雪美人的纖腰。
寒氣浸入骨髓,將臟腑都凍住了。連血液也在一剎那間凝結,血管幾欲爆裂。
不過葉雲天的血竟似不同於常人,頃刻間血液恢復了流動。身的冰層也漸漸剝落,露出被凍成紫青色、不斷哆嗦的軀體。
葉雲天自忖,“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張老頭並非只是警告或是試探自己而已。如果查明瞭真相,自己指不定會惹什麼殺身之禍,極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灰藍的眸子,徹底展為了血色。
——她不是傻子,所以不能真的快樂如傻子。
短暫遲疑之後決定追葉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