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斯嘉麗,你希望我說什麼呢?你想讓我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你呢?別告訴我他是你……”
“是我殺的。”
她再次機械而斯文地說著,甚至抽了紙巾在空氣中抖開,魔劍像是她的守護神似地飛到她身後,化為一道血色的虛影,她低著頭一下一下地擦拭著自己的手,從前往後每一根手指,從下到上每一寸面板褶皺,就好像她突然對自己的手感興趣起來一樣。
“一擊斃命,他沒受太多痛苦,這對於他是解脫。”
“為什麼?”
“因為他早就半死不活了。”她言簡意賅地說,將紙巾在手心揉捏成團丟在桌上,那紙團翻滾著撞在頭骨上。
“因為紅熱病。想想吧,為什麼你們聽他說話是昆蟲震動鞘翅的聲音、為什麼他要在三四月份把自己包成木乃伊不露一絲面板在外面、為什麼鎮上沒有女人和小孩。”
“因為吸血蟲,整個拉斐特小鎮就是吸血蟲的血液工廠,吸血蟲佔據身體強壯的男人的身體進行捕獵,女人和小孩被當作儲備糧,她們供奉前往的泥巴像就是他們的老巢。”
沉默,若拉心裡清楚,無論在哪種層面,自己不可能再和這支樂隊同行了──
於公,他們五人不管內訌成什麼樣子,但面對公敵都是一致對外,自己這樣一個殺了伊茲父親、屠殺拉斐特小鎮的神秘經紀人不可能再得到他們的信任!
於私,若拉已經決定和阿列克謝·伊萬諾夫同行,自然不可能再留在他們身邊給他們帶去更多危險。
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車鑰匙放在桌上。若拉很愛車,這輛越野採用軍用級別的金屬外殼與防彈玻璃,輪胎和底座具有良好的減震效果,車身內部的暗格藏了由cia提供的異能武器。
可以說,這代表了若拉·陸斯恩在美國境內可以得到的最高階別的軍方保護──畢竟cia還沒有徹底和若拉撕破臉,在很大範圍內,這輛車牌被軍方登記的越野車可以得到一系列優待。
更深層次講,這是若拉·陸斯恩作為情報特工在cia的身份證明,是她個人實力和光輝履歷的象徵。作為一個視榮譽為生命的人,這簡直就是在放棄她的一部分生命啊!
她連忙站起身,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她的語氣突然間變得急促起來,彷彿那些壓抑許久的情緒又要破土而出了。
“走吧!快走吧!你們幾個都是!我通知你們我要辭職,從今以後再也不是你們的經紀人!拿著我的車走!你們自己去芝加哥!”
若拉的手按在門把手上,她突然想起那個在倫敦舍掉一切奔逃的雨夜,坐在後座的男人說自己是開山地車的一把好手。
她突然就笑了一下,語氣頗為諷刺:“你們當中不是有開車從來不踩剎車的好萊塢車神嗎?那就這樣了!我不再虧欠你們什麼!反正他們早就死了!”
若拉頭也不回地離開,沖進門外燦爛的霞光裡,她渾身上下都沐浴著金色的陽光,金色的頭發絲上宛若有光的精靈在跳舞。
史蒂夫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扭頭看向門外。
門外太陽升起。
若拉沒有食言,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時,一切真的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