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眼珠爆凸出來,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看起來活像一隻癩蛤蟆。他喘著粗氣掏出手帕擦拭額頭的一片反光,又擦擦嘴上的唾沫,回過身子離開。
“要是那幫特工查到這裡,就算是薩特夫婦也救不了你們,趁著海關的禁閉剛撤下,坐船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他丟下這句話後離開了,門一開一合地關上,這裡只剩下槍花樂隊的幾個成員。
艾克索板著臉掛掉電話,語氣刻板而生硬:“那老癩蛤蟆剛說了什麼?”
伊茲當然知道,但他明白,此刻說出來只會讓行事邏輯獨特清奇的主唱抄起家夥沖出去和福特拼命,所以他搖搖頭,岔開話題。
“sash呢?”
談到這個艾克索表情才好看了一些:“那個有錢的大胸妹去接他了,一會兒來和我們會合離開倫敦。”
有錢的大胸妹若拉此刻抬腳跨上重型機車,伸出手把sash拉上後座,後者的高幫皮靴踩在踏腳上沒有任何不自在。
“你不怕我飆車?”
若拉轉了一下把手,此刻下著小雨,她那件帶血的風衣早扔在了倫敦某個垃圾桶裡,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才幹的頭發此刻又微微濡濕。
她毫不客氣地說:“如果可以能脫件衣服給我嗎?我胳膊要凍僵了。”
sash動作麻利地把身上那件厚重的皮夾克脫下來,她套在身上時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鬆鬆垮垮的,但總算是有件擋雨的衣裳了。
若拉這才有了點逃亡的感覺,說實話,她從不擔心自己逃出生天或者命喪黃泉,久違的飆車讓發熱的頭腦變得不受控制,心底的野獸哼哼著要若拉丟掉理智。
詹妮弗·艾倫的聲音在耳機裡響起:“奧文和鄧肯撤退,道路暢通,祝你好運,若拉。”
詹妮弗冷靜的聲音在魔法電流裡微微扭曲,她似乎欲言又止,但若拉此刻狂躁的內心根本沒辦法耐下性子去捕捉搭檔兼好友的反常。
若拉謊騙行動4組自己接到臨時通知要提前前往美國開啟自己的單人任務,而行動4組的其他三人也是十分義氣地配合若拉上演一出好戲。
今天天一亮,若拉·陸斯恩就要徹底變成斯嘉麗·薩特的模樣踏上前往美國的輪船。
運氣好的話,她能完成任務活著回到英國,如果命運女神和她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如果死神恰好站在若拉這邊,那這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若拉向來不擅長煽情,在親友面前袒露心扉簡直就像在大庭廣眾中脫光衣服渾身赤裸一般令人難堪。
在她的人生裡,告別從來都是無聲的,平靜的,就好像一間旅店第二天來退房的客人,他們交換房卡和押金,平靜地退出大門,平靜地告別彼此的生命。
若拉·陸斯恩才不關心離別,她有太多太多理由舍棄掉小情小愛了,在她放棄一切登上王座之前,她暫且允許自己做一個叛逆、另類、花心的好姑娘,滿足自己十九歲渴望尋歡作樂的、放蕩不羈的心。
發動機轟鳴的聲音響起,若拉將把手擰到底,輪胎在地面打滑空轉幾圈後,載著野性難馴的女主人和她的同伴踏上一條沒有人追趕的逃亡之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灰濛濛的天空看不出夜晚本來的顏色,冰冷的風夾雜著雨絲毫不留情地扇在她的臉上,後座安安靜靜的像是拖了一具屍體,要不是男人身上的熱氣隔著皮外套傳遞進來,她真要以為sash喝嗨後去見上帝了。
“你覺得快嗎?”她大聲地問,絲毫不在意自己的音量會不會把熟睡的城市吵醒。
說實在的,吵醒了又怎麼樣?誰敢攔雨夜一輛橫沖直撞的重型機車?沒等人站在路中間say heo就要say goodbye了。